身旁韩麟渡忽然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嘿,别看了,没人能打扰他们俩。” 叶惜缘有些惶然地收回目光:“什么意思?” 韩麟渡笑笑:“只是想提醒叶小姐,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好男人多的是,别把心思放在有妇之夫身上。” 有妇之夫? 叶惜缘一瞬间如坠冰窖,喉咙也像是被堵住,说不出话。 她掐紧了手:“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韩麟渡伸手指向了王吟湫:“你看她的右手。” 叶惜缘看了过去,只见王吟湫右手的无名指上—— 一枚朴素的银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第6章 右手无名指,是求婚。 李长明已经对王吟湫求了婚?并且已经成功了? 一瞬间,叶惜缘只觉五脏六腑被人掏了个洞。 下一秒,她的胃真的抽搐起来。 她没忍住,扶着旁边的树干呕出声。 韩麟渡见状脸色瞬变,伸手想去扶她。 叶惜缘也拦住她:“我没事,只是胃病犯了,吃药就好了。” 说完就离开,回到琴姐那里吃药。 之后的义演,很顺利,也很成功。 可演出结束,她又没看见李长明的身影。 她坐在休息的办公室里,心脏空了一块,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她很想问李长明,如果他和王吟湫求婚了。 那自己算什么呢? 他们分手了吗? 难道李长明已经和她提过了,只是她不记得吗? 叶惜缘的头又开始疼,她捂住太阳穴,知道自己又发病了。 每次发病,她都记不住很多事情…… 琴姐在这时推门而进。 看见她脸色惨白,浑身哆嗦,琴姐立刻关门上前。 “惜缘,你还好吗?” 叶惜缘缓了一会儿,摇摇头:“没事。” 琴姐却还是不放心:“刚才何副司令邀请你后天一起吃饭,李长明肯定会去的,毕竟那是提携他的恩人。” “但你现在这样……还是别去了。” 再受点什么刺激,叶惜缘真就要被折磨疯了。 “何叔叔是父亲的朋友,在父亲壮烈牺牲后,他一直对我照顾有加。” 长辈邀约不去的话,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周二晚上,叶惜缘提前到达吃饭地点。 说来,她和李长明认识也是因为何副司令。 和何副司令聊了会儿后,李长明才姗姗来迟。 叶惜缘皱眉,十几年来李长明从来不会迟到,军人的素养已经刻进了他的灵魂。 何况这次还是长辈的邀请。 她站起身正要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下一秒,他看见了跟在李长明身后的王吟湫。 叶惜缘手有点僵。 何副司令约了她和李长明,就是看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 所以特意组了这个叙旧的饭局。 李长明带王吟湫来是什么意思? 王吟湫怯生生的,在李长明的介绍后,她才敢站出来和何副司令打招呼。 何副司令眯起眼睛,并没应声。 而李长明看都没看叶惜缘一眼,仿佛两人只是陌生人。 就带着王吟湫坐下。 叶惜缘心头刺痛,坐下时满脸落寞。 他们明明是最亲密的爱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陌生? 之后的一顿饭吃得格外不自在。 何副司令和叶惜缘聊,和李长明聊,唯独冷着王吟湫。 而吃到一半,何副司令忽然气定神闲地开口:“长明,你去给我买包白糖糕。” “惜缘知道店在哪儿,你俩一起去吧。” 没叫王吟湫,她就只能坐着。 楼下的街道是叶惜缘和李长明以前最常走的那一条。 那时候她还不是大歌星,他也不是营长。 两人没多少存款,李长明每次送她花,都是从路边采了,洗了扎好给她。 路过那片花丛时,叶惜缘忍不住停了下来。 “长明,你还记得这里的花吗。” 叶惜缘陷入回忆中,久久出不来。 李长明却皱起眉:“这些?都是些野花而已。” 叶惜缘茫然无措地抬起头。 是吗,原来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野花。 那他们的回忆是不是也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她不甘心,还想引起他的回忆:“虽然是野花,也很漂亮。” “你可以采给我吗?” 李长明眉头皱得更紧了:“以你的名气,不是每天都有一堆人给你送花吗。” “赶紧走吧,副司令还在等着。” 说完,他就大步向前。 叶惜缘看着他的背影,心头被扯得鲜血淋漓。 是副司令在等着,还是王吟湫在等着? 他还记得吗? 最开始的那一捧花,是他送给她的…… 这句话到了她的嘴边,却再也说不出来。 回到饭店。 推门进去,就见王吟湫正举着酒杯:“副司令,这杯敬您……” 她抬手就要喝。 李长明却上前一把将酒杯夺了下来:“副司令,王同志喝不了酒。” “如果您想喝酒……” 他转头看向了叶惜缘:“叶小姐酒量很好,又算是副司令的半个女儿。” “王同志比较娇气,就麻烦你陪好副司令了。” 叶惜缘心头一紧,怔在原地。 李长明明明知道的,她这两年熬坏了胃,不能喝酒…… 第7章 场面一度寂静。 叶惜缘感觉空气压迫着自己,让她喘不上气。 没有人能与她感同身受。 王吟湫从李长明身后露出小半张脸道谢。 “谢谢你,叶小姐。” 叶惜缘回神,李长明看着她,没有再说别的话。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上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瞬间,胃部骤然缩紧,疼得她当即就忍不住。 她夺门而出,冲进卫生间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不多时,李长明跟了过来。 他递给她一杯温水,语气反而不悦:“不过只是句客气话,你不用真喝。” 叶惜缘脸色苍白。 听见这话,暗哑地笑了:“那你为什么非得说这句话?” 让她代替王吟湫,让她输得一败涂地。 李长明神情微滞,语气有些生硬起来:“何副司令把你当女儿,不会为难你。” 叶惜缘双眼泛红,盯着他,突然说:“你的王同志来找你了。” 李长明转头,就看见王吟湫走过来。 他莫名有点心虚,心里烦躁更盛,皱着眉道:“别乱说话。” 叶惜缘云淡风轻地笑笑。 没有接他的水,直接擦身而过:“我有事,先走了。” “何叔叔那边,你随便帮我找个理由吧。” 这一次,注视背影的人变成了李长明。 他有些怔,因为他很久没见过她离开的背影了。 叶惜缘一步步往家走。 走到家楼下时,天色早黑了。 一转头,听到对面庆南军区有人在说。 “李营长和王同志感情真好,每次都会给王同志买花。” 每次? 叶惜缘有些恍惚,不明白为什么李长明总有时间买花送给别人。 她有些不甘,又或者是攀比心作祟。 她走回到了那片开满野花的地方,亲手给自己采出了满满一捧。 这些只是随处可见的花朵,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连这样的花也没有。 因为母亲的滥赌,她和妹妹的童年都是在纸板房中渡过的。 他们驻扎在一处废弃的化工厂,无论如何周边也开不出这样美丽的花。 每天,她只有在那一条花团锦簇的上学路上才能看见这么鲜亮的颜色。 直到遇到李长明,她告诉他:“我很喜欢这里的花,又漂亮又有生命力。” 李长明那时候不擅长说什么甜蜜的话,只会用真心讨人喜欢。 他回答道:“那我以后都给你送这么漂亮的花。” 十年过去,叶惜缘以为自己拥有的越来越多了。 现在才忽然发现,其实她根本一无所有。 透过玻璃放光,她看见自己正无声落泪。 真狼狈啊…… 叶惜缘抹去眼泪,回到家。 附近的小电台里专属于她的那个频道,今晚突然毫无预告地打开了。 叶惜缘哼了一首简短的歌后,轻轻说了一句。 “或许我们本就是没有未来的,只有我一直看不清而已。” 说完,就关掉。 在她关注不到的地方,这一条音频已经辗转过了无数报社主编的手。 没过多久,李长明突然回来了。 他开灯才看见沙发里蜷缩着的叶惜缘,桌上花瓶里的野花不在鲜活。 李长明注视了一会那团在他眼里不算漂亮的花,语气平静却不缺乏威慑力:“叶惜缘,你说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叶惜缘拨动着花瓣,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安静地盯着那束野花出神。 李长明忽然抬高声音:“有病就吃药,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叶惜缘一顿,声音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