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语凝知道,时逾白这是承认了。
她很想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必要。 或许他是后来才知道的,但他没有告诉她真相,便是默认了时家的心思。 静室里沉寂了很久。 夜语凝咬紧牙关想忍住涌上眼眶的泪意,但到底还是忍不住。 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她越过时逾白往外走。 “时逾白,我们……” 夜语凝本想说‘结束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和时逾白连开始都没有! 最后,她只说:“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话落,夜语凝径直走了出去。 “咣当”一声,大门关闭的声音在别墅里回荡。 静室里。 时逾白看着面前庄严的佛像,闭了闭眼,骨节分明是手指一颗颗捻过佛珠。 可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 这天后,夜语凝再没联系过时逾白,也没见面。 夜家和时家闹翻的传言渐渐在北京散播开来。 刚开始圈里的人都不信。 谁不知道夜语凝喜欢时逾白八年?两人如今都订婚了,怎么可能闹翻? 可直到夜氏集团开始频频与时氏集团抢项目开始,众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个月后,时氏集团。 秘书接完电话急匆匆走进时逾白的办公室。 “时总……”他面色为难,“暗星集团的那个项目又被夜氏抢去了,这已经是我们这个月被撬走的第四个项目了,您还要纵着夜小姐,不插手吗?” 时逾白听见这话顿了顿,但只是抬手向外挥了挥,让秘书出去。 秘书不明白时逾白为什么一再忍让。 但还是听命出去了。1 办公室重归寂静。 时逾白这才抬起头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夜语凝离开的第二天,夜父夜母就上了时家的门。 没说什么很难听的话,只断了两家的来往。 至于解除婚约的事,考虑到对双方的影响,便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公开。 时逾白靠在椅背上,不知怎么又想起夜语凝那晚的眼泪。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看她哭过。 而自己的心也从没这么乱过。 垂眸扫过中指上的订婚戒指,时逾白倏地起身往外走,对门外的秘书留下一句:“我晚点回来。” 就走进电梯。 半小时后,车停在佛寺门口。 时逾白去了自己的禅室,换上一身素衣,捻着佛珠跪在佛像前。 他闭上眼,捻着佛珠默念清心咒。 可不知怎么,他念的每一个经文都不往脑中过,也赶不去心中一丝杂念。 就连拨动的佛珠声,落在耳朵里也平添烦躁。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 时逾白睁眼看去,就见看着自己长大的方丈面容慈祥:“不用再跪了,你的心不静了。” 时逾白拨弄着佛珠的手指一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丈点了点他中指上的银圈:“从跪在这儿开始,你摸了这戒指八次,你心中有了牵挂,不适合再继续修行。” “不是。”时逾白矢口否认,“我只是觉得愧对一个人。” 方丈只是看着他,那一双慧眼仿佛直达他内心。 “去吧,时施主,你有你的红尘要度,以后不必再来了。”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时逾白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在僧人的提醒下换回常服离开。 坐回车里时,身上的香烛味还没散去。 他回想着方丈的话,突然想起直到现在,自己都没和夜语凝说一句抱歉。 他拿出手机,看着备注里只有来电,没有拨出的电话号码,许久才按下。 然而听筒里却传来冷漠的机械女声—— “抱歉,您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 夜语凝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时逾白第一次产生茫然的情绪,他看着黑掉的屏幕,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安静间,手机忽然响起。 时逾白接起便听对面说:“时总您好,我是夜总的秘书,夜总约您今天下午四点在金泸咖啡厅见面,您方便吗?” 时逾白怔了一瞬。 以前就算是件小事,夜语凝也会亲自给他发消息打电话。 现在…… 他感觉心口有些闷,直到对面再次提醒,才应下:“好。” 挂断电话,时逾白便启动车子去了咖啡厅。 下午四点。 夜语凝准时的在他对面落座,抬手阻止了想来问询的服务员:“我说几句话就走。” 时逾白闻言也屏退了服务员,等着她开口。 夜语凝背脊挺得笔直,眼里不见过往的情意,只剩锋利。 “时总。” 她一句称谓,将两人的关系拉到最远。 时逾白眉心微蹙了下,手机忽然一震。 他垂眼看去,屏幕上只有简单一句话:【时总,已经按您的吩咐将时氏的股份卖给夜总了。】 看完,他神情不变,将屏幕按灭把手机翻转了过去,重新看向夜语凝。 “你继续。” 夜语凝红唇微抿,也不再打太极。 她直接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时逾白面前:“截止下午三点,我已经收购了时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超过了你手里全部的股权份额。现在时氏集团是我的了。” “时逾白,你不是想放权出家吗?我成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