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作为同级,甚至被分在同一个楼层。 继“白富美高调求贤郎”未果,林霁予很快做出另一件非常人能想象的事。 当时北京很多大学的住宿条件并没有那么好。像她们学校,还停留在没空调没独立卫生间的六人宿舍水平。宋倪就在和另外五名室友同住。 林霁予就读的,单从名字看根本不知道是学什么的国际艺术管理专业,则稍微好一点,是四人间。多出来的空间给她们每人加了一个柜子,其余配置不变。 林霁予报到后,根据指引来到寝室,其余三名室友已经提前入住了。 按理说都是花钱上学的那一派,大家家庭条件都差不多。但其他人没有林霁予这么矫情,早就铺好床,收好行李,看上去已经做好了过普通大学生活的准备。 只有林霁予,皱着眉在寝室转了一圈,然后果断转身出门,踩着嗒哒作响的高跟鞋找辅导员沟通去了。 她的行李箱还放在寝室角落,人却再也没出现了。 直到三天后,别人都上了好几天课,她才再次现身,拖着她的小行李箱,直接搬去了一间空着的寝室。 传言很多。有人说她是直接甩了一份证明自己精神有问题的病例出来,也有人说是她拿到了所有室友签字让她调换寝室的申请书。也有更直接的猜想,就是她使用钞能力过了辅导员这一关。 总而言之,她成功了。 即便如此,宋倪也很少在寝室楼里看见林霁予。 当然,就算见到,宋倪也会躲得远远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 宋倪的人人主页上,签名是“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 在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她还在买新闻杂志,夹在教科书里偷偷看。这些遥远的文字,陪她度过一个又一个要苦读到后半夜两三点的夜晚,为她撑开一小片可供呼吸的水面。 这一年,她印象最深的一篇文章,叫《另一个北京》。 四万亿人民币投入到这片土地上,变成拔地而起的鸟巢、水立方、中央电视台总部大楼,变成早晚高峰时车后灯亮起时如一只只红眼野兽的城市环路,变成地铁奥运支线、机场线和10号线。 她是从高考大省里挣扎浮潜,一心考来北京读好大学的天之骄子,哪怕还没有确凿地收到录取通知书,她也知道自己的目标就算不是清北,也是985、211。 从老家坐火车到北京站,上2号线,直达海淀。怎么走这条路线,已经在她心里排练了无数遍。 在她作为未来可期的年轻学子所向外和了解的北京之外,在光亮无法覆盖的角落,还有在垃圾堆里拾荒在立交桥洞下安营扎寨的流浪汉,在地下通道生活和卖唱的追梦歌手,为了省钱在地下室和隔断间里居住的年轻北漂。 这令宋倪尤为动容。 除了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北京在宋倪心里也代表着新闻中心。她努力求学十二载,目标就是来到这里,做记者,用她的眼睛和笔尖去探寻真实。 她的运气差了一点,高考失利,最终与目标院校失之交臂,成绩只能够得上这所以理工科闻名的985大学的文科专业。 闭门不出,眼睛哭肿到只剩一条缝,她最终还是决定不复读。 但来到这儿,还是带着怨气的。尤其是在见到林霁予之后。 宋倪看过林霁予的人人网主页。唯一使用文字的地方是上传照片时的文案,直白赤裸得令她头皮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