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手比划了个长度,“连瓶水都装不下,说是6万!我问,啥皮啊,6万,把龙拽下来扒了?人家说是鸵鸟皮!诶,老王,你见过鸵鸟么?电视上不算。” 王大爷摇头。 方脸大爷:“活的咱都没见过,让人家给扒了皮做包啦!主要那也不好看啊!麻麻赖赖的,跟鸡皮疙瘩似的。结果你猜怎么着?这丫头去年回来了,不走了,弄了个美甲店。我跟她妈聊天,问了一嘴,她自己回来了,对象咋整啊?她妈说,分啦。我问,咋分的啊?结果她妈说漏了,人家正头儿老婆找上门了,整半天她哪是处对象啊,那是当小三儿呢!” 俩人一番长吁短叹地感慨世风日下,方脸大爷举一反三总结陈词,“估计那成人用品店的闺女说的对象也未必是啥正经对象,那闺女也未必是啥正经闺女,要不能大北京呆不下去了回咱这小地方还开那种店么?别说黄花大姑娘了,一般小媳妇儿都嫌臊得慌!” “啪”地一声,一双筷子拍在桌子上,把俩大爷吓得一激灵,向江承投去疑惑的目光。 江承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擦嘴,冲王大爷微笑着点点头,“我吃完先走了,您二位慢慢吃。” 江承走出面馆,就看见旁边枯树杈上挂着方脸大爷常提的鸟笼,北长尾山雀隔着笼子歪着头瞧他,圆滚滚的身子雪白雪白的,像个糯米团子。 江承挠了挠它的肚子,小肥啾眯起眼睛,抖了抖羽毛。 他抬手,轻巧勾开了笼门,小肥啾还在发愣,从站架上蹦下来,伸出只爪子往笼外探了探,又缩了回去。 “出来呀。”江承摊开手掌,轻声哄道。 它转着脑袋,状如黑豆的小眼睛瞧他,扑腾两下翅膀,落进他的掌心,小爪子抓得他有点痒。 “走吧。”他手上使力,往空中一抬手,鸟儿挥动双翼扑棱棱飞走了。 江承眯着眼追寻它的身影,原来停到了远处的树丛里,和另外一只大点儿的团子挤在一起,欢快地发出清越的鸣叫声,把树杈压得颤巍巍。 真聪明,这么快就找到了同类。江承笑笑,往嘉园小区走。 几分钟后,一个男人的哀嚎声响彻整条街。 “球球啊!我三千块买的球球啊!哪个手欠的放了我的球球tຊ!” 时婕在嘉园小区门口,远远就看到了江承,她只当没瞧见,加快脚步往楼上走。她手机快没电了,得赶紧到家充电。 结果防盗门给她使绊子,这破锁平时就难开,现在一着急就更是怎么别都别不开。 时婕一手拿钥匙,又捅又拧,一手握着把手,连提带拽,忙活得直冒火星子,奈何破门今天打定主意要背刺她一刀,死活就是不开。 脚步声不疾不徐,越来越近,停在她身后。 “你让一下。” 时婕下意识往后一稍,结果差点撞江承身上,被他扶了下腰,又立马松开。 江承接手时婕未竟之大业,多次尝试,无果。 时婕这会儿感觉压力转移了,在旁边看得悠哉,还发出了一声嗤笑,好像进不去家门的不是她似的。 “你等等。”江承转身回了他家,很快拿了根铅笔出来。 他在钥匙槽上磨了磨笔尖,擦出石墨灰,搁到嘴边吹了口气,再插进锁芯里,拧了下,“咔哒”一声,锁就开了。 时婕接过江承递过来的钥匙,闷声说了句“谢谢”,关门进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