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不欢而散。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季丛郁都没再联系过周殷宇。他们高中不是一个学校的,季丛郁上的是私立的学校,周殷宇在九中。周殷宇搬家之后,两人见不到面,自然也没有任何交集。 但在高二开学的时候,他突然在学校里见到季丛郁。 她像是忘记了两人当时的剑拔弩张和不欢而散,开学第一天就到他们班后门等他,和他见面之后,她笑着对他说:“好久不见,我是为了你转学过来的。” 周殷宇一愣。周围同学都在看他们,他压抑住自己突然变快的心跳,装作没看见她,稍微转了个方向,往前走了。 季丛郁跟着他,在他身后问:“你不感动吗?你应该感动的吧?我为了你专门转学过来的。我就想跟你一起上学。” 周殷宇一言不发,等两人走出学校之后,他转身问她:“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觉得开心吗?会觉得幸福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喜欢你吗?” 季丛郁被他说得脸又红起来,她快步走上前推他一把,“我讨厌你!”说完,她转身跑开。 周殷宇看着她的背影,意识到半年没见,她的头发长长了很多。 (2)班长、救世主 季丛郁是为了周殷宇从原来的学校转来九中的。 父母刚得知她的想法时表示完全不理解,季丛郁对他们说:“我想去陪周殷宇。” 父母听此,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周殷宇父亲的逝世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更不用说这对周殷宇的伤害了。而季丛郁和周殷宇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也希望季丛郁能够帮助周殷宇走出丧父的苦痛。 刚来九中的季丛郁不习惯这里的一切,她的心里藏着怨,看周围的一切都觉得厌烦——教室不tຊ够大、课桌椅也不能够调节高度,教室角落的墙体甚至还会因为春季的潮气而脱落,靠墙的课桌上是落下的墙灰…… 她不熟悉这里的一切。 整个九中,只有周殷宇是她熟悉的。 但他恶狠狠地拒绝她,像是不给她留一点退路。 季丛郁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也决定不会轻易放弃她和周殷宇之间的友情。她想,他只是一下被悲伤蒙蔽了。过去她也无数次像他拒绝自己这样推开过她,但他们还是一直走到了现在。他不可能就这样忘记他们经历过的一切,他们不可能成为仇人。 但开学第一天,她就被周殷宇拒绝。 之后的好几天,她打不起精神,上课的时候也老是走神,班主任注意到她的异样,大课间的时候将她召到年段室。萧老师问她新环境适应得怎么样。季丛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低着头,闷闷应一声:“还好。” 这时,年段室传来一声响亮的:“报告!” 萧老师抬眼看过去,对进来的人说:“你帮我把u盘里的课件拷到电脑上,然后让那些课间操去楼下打篮球的男生注意上课时间,不要打球打得忘记上课时间了!” 进来的人走到季丛郁身边,将萧老师放在桌上的u盘拿起来,“好,我现在就去提醒他们。” “去吧。”萧老师对他摆摆手。 那人攥住手里的东西,说:“好。”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走之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小小的豆浆,放到萧老师桌上,“老师这个给你。” 萧老师问:“干嘛?” “早上吃肠粉的时候那个阿姨送的,我不喝了,送给老师喝吧。” 萧老师说:“我不要。” 但那人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很快地收回手,“老师我走了。”语气轻盈,尾音甚至是扬起来的。 季丛郁的视线顺着他的手,看向他的脸,发现他长得高,五官也好看,眼睛尤其。 她偷偷去看他,但他没注意到她,于是他们并没有对视上。 季丛郁望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秒,收回眼神的时候,萧老师正看着她。 他向季丛郁解答:“这是我们班班长,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他能帮忙解决的都会帮忙的。” 季丛郁说:“好。” 萧老师盯着桌上那人刚才留下的东西,问季丛郁:“这个豆浆你要喝吗?” “我不要。”季丛郁拒绝得很快。 萧老师笑,“那没事了,回去吧。你刚转来,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如果我不在的话,你可以去找沈祺礼。” “好。” 季丛郁现在知道那人的名字,叫做沈祺礼。 之后,季丛郁在班级里无数次听见同学们喊“班长”。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他们喊上一声“班长”,沈祺礼就会站起来问“怎么了”,然后再很有行动力地帮他们解决所有事。 男孩儿最爱缠着沈祺礼玩,女孩儿对差使沈祺礼也毫不客气。 季丛郁的同桌和季丛郁说:“班长简直是完美的,长得帅、性格特别好,救世主一样。天使……他是天使,太阳神也行,和他做同学简直太幸福。” 季丛郁点头,“看出来了。” “你有问题可以找他帮忙解决啊,他学习还很好,搞不懂他是怎么安排时间的,可能单纯脑子聪明吧。这么多事要去忙,学习成绩还很好。” 同桌将沈祺礼夸得天上地下只有这么一个,说实话,季丛郁并不怎么相信,没将此放在心上。 但这是她第二次听见这样的话——他们让她有问题就去找沈祺礼。 第一次是老师说的,第二次是同学说的。 于是,在她的人生真出现问题的时候,她去找了沈祺礼。 那天体育课,季丛郁到了操场后发现周殷宇他们班也是体育课——他们两个班级的体育课被排到了同一个时间。 她总是忍不住去看周殷宇,见他仿佛行尸走肉完全提不起精神的模样,她难受又愤懑。 周殷宇的体育老师带着他们做了热身运动之后就吹了哨子让他们自由活动,季丛郁看见周殷宇拐进了体育器材室里。 当然,之后也有其他同学进去,但他们拿了器材之后就出来了,只有周殷宇一直待在里面。 所以当她们班体育老师让她们自由活动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往体育器材室的方向走过去。 门掩着,她推开门,门后是昏暗潮湿的空间:两边是堆得高高的垫子,空间的最深处是一个装满排球的推车篮。排球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窗子,但这窗子明显不是拿来采光的,它很小,像电视剧里监狱牢房的那种用来透风的窗子。 操场上明明是光芒万丈,器材室里却只有从一小个窗子里透进来的那么一小片光。 光芒照在排球上,还有一部分落在了地上。 这个空间很小,季丛郁左右环顾,然后在排球的附近,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的周殷宇。 他像是在玩手机,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线洒在他的脸上,冷调的光照亮他同样冰冷的表情。 季丛郁在黑暗中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周殷宇像是知道她会来,他抬眼看她,按灭了手机屏幕,没回答她的问题。 季丛郁往里面走了一步,自顾自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