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婷婷又撩了一下头发:“哪样?” “就是,”尤思嘉开始比画,“就是骚扰啊!” “你小声一点!”孙婷婷紧张了,“这个老师,其实就是喜欢动手动脚,但是具体也没干什么……” “不对,”尤思嘉摇摇头,“刚刚他拿本子戳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不舒服?” 孙婷婷点了点头。 “那这就是不对的!”尤思嘉义愤填膺,“小时候有人告诉过我,不要让陌生男人碰自己,只要你感到不舒服,那这就是不对的。” “他是老师……” “老师也不行,你没和别人说过吗?” “和谁说啊,”孙婷婷看她一眼,“班里男生知道只会拿这个来嘲笑你,而且他每次都叫我们学习不好的几个女生,就算家长知道了,也只会觉得是老师好心……” 尤思嘉有点泄气。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暄见她无精打采的模样,问了一句怎么了。 尤思嘉把这件事情给杨暄讲了一遍,对方的神色严肃了起来,他问:“他碰你了?” “没有,”尤思嘉赶紧摇摇头,“我跑掉了,并且准备去班主任那里辞掉课代表。” 说完,尤思嘉捏着筷子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像有所察觉一般,她抬眼,和杨暄对视。 对方的神色让她别扭起来:“我脸上有东西吗?” 杨暄摇摇头。 “那你笑什么?” “就是刚刚才意识到,你好像不是小孩了。” 尤思嘉愣住,小声道:“我本来就不是小孩了。” 说完她就像找补一样,开始低头猛猛扒饭。 周五第一节就是英语课,打完上课铃后十分钟,英语老师还是没有进来。 班里有男生开始嚎叫:“课代表怎么不去喊老师?” 他话音没落,就被身后的人打了一顿:“喊什么喊,上自习不行吗?” 尤思嘉还没辞职,她刚想起身去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进来了。 他拿黑板擦“框框”砸了两下讲台:“安静!你听听!整个楼道就咱班动静最大!” 班里瞬间安静下来,四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班主任,就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果不其然,他说:“你们英语老师最近身体不舒服哈,这几天的课都上自习。” 话音一落,整个班拍手鼓掌。 班主任再次“框框”砸讲台:“安静!有什么好兴奋的,不上课对你们是好事吗?一个个的在这儿当显眼包,英语老师骑车摔倒了,身体不舒服你们还在这儿高兴!课代表,上来看自习!” 尤思嘉只好搬着凳子去了讲台,等班主任一走,班里顿时又乱成一锅粥。 正当尤思嘉准备掏出耳塞时,下面突然有人用力砸了两下桌子,班里顿时一静。 她循着声音望去,发现竟是孙婷婷,她拍完桌子后大声说道:“都别说话,看不见课代表在上面坐着吗!” 话音刚落,班里有好惹事的男生怪叫起来。 孙婷婷在班中颇有威望,又一次拍了拍桌子,这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下课后,尤思嘉准备出门去卫生间,孙婷婷突然从后面过来,往她怀里塞了一瓶饮料,神神秘秘:“思嘉,还得是你。” “啊?我怎么了?” 孙婷婷调侃一般撞了一下她的肩:“我会为你保密的。” 尤思嘉有种不祥的预感:“保密什么?” “我懂的,”孙婷婷拍拍她,语气夸张,“像你这种老大的女人,一般都是要保密的,对吧?” 27 尤思嘉的胳膊一松开,塞进怀里的饮料就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她赶紧弯腰去捡,起身辩驳:“你不要乱讲……” “我没乱讲,”孙婷婷眨了一下眼睛,“英语老师才不是骑车摔倒了。” 尤思嘉“哦”了一声,她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随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赶紧辩白:“不是,杨暄不是老大,我也不是那什么——” 孙婷婷揶揄道:“什么?” “我是他妹妹。” “是亲妹妹吗?有血缘关系吗?” “没有。” “这就对了,”孙婷婷打了个响指,“干妹妹嘛,我们都懂的。” 尤思嘉从孙婷婷那里得知了不少他们所谓“道上”的“规矩”,也从中补全了杨暄前几年的一些风云传闻。 比如初中砍人、高中进局子、毕业就准备进入黑社会等等。 尤思嘉听得咋舌,由于传闻夸张之类的因素,她没敢去问杨暄,但是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李满。 听她说起这些传闻的时候,李满在修车店前面围着杨暄的罩衣,右手拿着一把剪刀,左手拽着挂在尤思嘉脖子处的毛巾,正在给她剪刘海儿。 她放学后,原本是要去理发店剪头发,但李满却跃跃欲试,并让她别花冤枉钱。起初她不太信任他,后来杨暄也在一旁打保票,说李满以前在发廊当过学徒工,尤思嘉这才坐下。 听她一本正经地学话,李满笑得手抖,接着剪刀一偏,刘海就多出来一道豁口。 尤思嘉只觉得李满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明明上一秒还在笑得直打鸣,下一秒就被掐没了气。他剪头发的动作变得迟缓和犹豫,左边修修,右边剪剪,全无起初把她按在椅子上的神气。 杨暄拎着晚饭回来,发现李满心虚地瞅了自己一眼。他喊尤思嘉吃饭,对方也不理他。 李满把杨暄扯到一边,咳嗽了两声:“咋办?” “什么怎么办?”杨暄看他,“这下也不理我了,她本来就是爱美的年纪,你怎么搞的?” “你头发都是我打理的,我手艺你还不放心吗?”李满把手搭在他肩上,开始辩解,“就是我听到了你的一些传闻哈哈哈……” 杨暄把他手给拨开:“烦不烦,我带她买顶帽子吧。” “那加我一个,”李满说,“我家狗下了六只崽,周六有集,咱俩卖了吧。天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