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兰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心口闷痛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把。
她抿唇,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大壮,霍营长说的对。” 她声音哑哑的,不知道是安慰大壮,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们背着土匪的名头,人家不接纳也正常。” 哪怕他们真的从没做过坏事。 哪怕清风寨以前叫做清风村。 哪怕土匪的名头是别人强加的。 乱世中,她们用了这个名头来保卫家园。 现在,就要承受这个名头带来的后果。 大壮红着眼,双拳紧握着:“小当家的,我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被镇上的人接纳!” 他抬起头,坚定的看着远方,再次恢复了斗志。 “我去干活了,小当家的,再见。” 夏清兰不忍心打击他,心沉闷闷的。 上辈子,她也以为霍言川不喜欢她,是因为她是土匪。 她在他身上耗费了一辈子才明白,霍言川不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上辈子她洗手作羹汤,嫁给他的那些日子再也没有练过武,自己的刀也一直压在箱底,成了自己怀念的一段回忆。 可偏见就像是一座大山。 她没行过土匪之实,却要背负土匪之名一辈子。 其实她也和大壮一样,好想被接纳,好想做英雄…… 夏清兰转身要走,也想去找个工作,帮帮大壮攒钱娶媳妇。 手腕却被霍言川拽住:“你又要去哪儿惹是生非?” “有群众举报你昨天下午尾随一名男子,并对他实施行动,请你说说昨天下午你在哪做什么?” 夏清兰看着霍言川完美无瑕的脸。 要是从前,她一定会犯花痴。 可如今她真的累了。 夏清兰一把推开了霍言川,第一次没有任何辩解,绕开霍言川离去。 她在镇上找了几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杂工。 尽管一天的工资只有六十厘,但她还是很开心。 这些天她都尽量避免着雨霍言川的碰面,她要将霍言川从她的世界摘除。 可安稳日子每过几天,寨民和镇民又起了冲突。 二愣子一脸愁容拉着夏清兰:“小当家的,他们天天骂我们也就算了,可乱扣工钱不是断我们的活路吗。” “要不还是找人和霍营长说说……” 夏清兰低着头,神色不明。 偏偏这时,大壮气喘吁吁跑过来:“小当家的,不好了,狗蛋又被人欺负了!” 夏清兰表情一僵,匆匆带着人跟上大壮。 远远就看见狗蛋站在自家门口,气得脸色涨红,紧握着拳头瞪着镇民。 看见夏清兰后,狗蛋的情绪才平稳了一点,一脸憋屈指着对面领头的人:“他抢我地,这是我爸给我的地。” “什么你爸的地?这明明就是我的地。”镇民语气不善,叉着腰趾高气扬。 夏清兰这次没动手,冷静下来质问:“那你拿出地产证来。” “大家快来看,土匪抢我的地,明天就敢抢你们的钱和粮了!”那人避而不答,反而大声吆喝。 眼看事情又要闹大。 夏清兰连忙大声道:“那我们现在就找公安的同志来,看看这块地到底是谁的!” 那人这才骂骂咧咧,悻悻离去。 等人都散了,夏清兰回过头来安慰狗蛋:“没事了,下次遇到这种事咱们找公安!” “找公安?公安也不会站在我们这边,这个镇子就容不下我们!” 狗蛋情绪激动,扯着脖子对夏清兰大吼:“我们在山上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来这受气,所有人都能欺负我们?小当家的,这就是你想看的吗?” “为了嫁给那个营长,你不顾兄弟们的死活!怎么你没跟他结婚啊,他也看不起我们这种土匪是吗?” 狗蛋越说越激动,眼眶猩红一片。 大壮不停的在旁边拉他:“别说了,小当家的也不容易,她压力比我们大。” 夏清兰眼里噙满了泪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问题解决了,寨民也不欢而散。 夏清兰将眼眶的泪擦去,去找霍言川。 “找我什么事?”霍言川看着夏清兰失魂落魄的模样,眉头不自觉皱起。 夏清兰调整好情绪,别过脸不看他:“我们没做过坏事,你能不能采取一些措施,让镇民接受寨民……” 霍言川刚准备说些什么。 副官突然冲了进来:“营长,不好了,外面的百姓都在游街。” 他看了一眼夏清兰,又不耐烦的移开视线:“请愿说要让清风寨的人离开湘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