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定北侯还是顾老将军,都是率军打赢了很多胜仗的忠臣。
他们两家的婚事,当然是得到了许多百姓的祝福。 薛婉柔坐在摇摇晃晃的花轿上,听到外面孩童热闹的讨糖声,有些出神。 活了两世,这是她第一次嫁人。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会有疼爱自己的夫君,乖巧懂事的孩子。 哥哥也会平安的活下来,哪天遇到他喜欢的姑娘。 薛锦辰骑着马跟在骄旁,低声道:“婉柔,紧张么?” “怎么会?”她轻笑道,“这盖头和朱钗很沉倒是真的!” 对方松了口气,又犹豫了一会儿,说:“今天皇宫似乎也在举行婚宴。但是谁也没有收到拜帖……已经有人在传,圣上对青楼女子一见钟情,非她不可,偷偷迎回宫了。” 薛婉柔只是不轻不淡地说:“是么?倒也为一段传奇佳话。” 时至今日,薛锦辰才有了些实感。 薛婉柔竟是真的说不爱就不爱了。 她再也没对萧妄露出过一丝好脸色。 唢呐吹着送嫁的欢快曲调,鞭炮声劈啪作响,一路欢声笑语不提。 皇宫内,钦天监抹着冷汗,声音发抖。 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事。 皇帝身着喜服,手中的牵红紧攥,另一端却垂在地上。他等待良久,却丝毫不见不耐。 只是抬起一双漆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在说继续。 “一、一拜天地!” 他壮着胆子唱喏,皇帝便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 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皇后在身边,他动作极缓,照顾着对方的凤冠霞帔行动不便。 总算是颤颤巍巍地行完大礼,钦天监主事发着抖,高声道:“礼成——” 皇帝便安静地朝着喜房走去。 既无宾客、也无高堂,更见不到新娘。 喜服似乎是许久前制作的,已经不合身了,松松垮垮地笼罩在萧妄身上。 他沉默地走着,那背影便如此孤寂地没入黑暗中。 汗水滑进眼睛,主事才发现自己盯着看了许久,连忙躬身行礼。 最后一个环节该说唱喏词了,短短四个字却长久地卡在喉中。 他嗫嚅着嘴唇,半晌才哑着嗓子低声道:“送入……洞房。” 按照规矩,接下来是宾主尽欢,新婚的圣上回到屋内,挑开皇后的盖头,并与她喝下代表着永结同心的合卺酒。 龙凤红烛燃烧到天明。 萧妄坐在榻上,耳中嗡嗡作响。 他看着满床的花生莲子,轻轻地苦笑了一声。 他已经无法流泪了,干涩的眼睛眨了眨,抬手覆盖其上,唇舌像是生锈的承轴,喑哑地喃喃着那两个字。 “婉柔。”他轻声道,“婉柔。” 下次再见到薛婉柔,她便是他人娶进门的妻子。 会绾着妇人的发髻,对他笑得疏离而尊敬。 或许牵着几个孩子,每个都如她一般,生得冰雪聪明、机灵可爱。 可是这世上,再也寻不到一个这般活泼的姑娘,在听见他的呼唤后,会弯着眉眼笑嘻嘻地说:“阿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再也寻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