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顾京野约谢衍去酒吧小聚。
本以为会遭到拒绝,这样他就有正当的理由邀请谢若晴了。 谁知,谢衍只回了两个字。 【地址。】 顾京野算盘落空,忙不迭把地址给他发过去。 晚上七点。 某酒吧包厢。 顾京野一脸幽怨地瞪着谢衍,嘎吱嘎吱,把嘴里的苹果当成谢衍在嚼。 谢衍坐在单人沙发上,瞥他一眼,自顾自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喉结轻轻滚动。 他嗓音沙哑,“你想约我姐,就直接约她出来,别老拿我说事儿。” 两人互呛惯了。 顾京野阴阳怪气地“且”了声,刚想怼回去,就见他一言不发地又倒了杯酒,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紧接着,第三杯、第四杯…… 顾京野终于察觉出不对。 在他即将倒第六杯时,顾京野眼疾手快地夺走杯子,皱着眉看他,“你什么情况?心情不好?” 谢衍没有否认,“杯子拿来。tຊ” “别喝了,你喝多了我可拖不动你,”顾京野把杯子挪远了一点,扔给他一包烟,“喏,抽烟吧。” 顾京野之所以给他烟,是因为他知道,谢衍不喜欢抽烟。 除了必要的应酬外,他从不碰烟酒之类的东西,像个老头,古板又无趣。 但是顾京野明显判断失误了。 只见谢衍熟练地摸出烟,衔在嘴里,偏过头点烟。 他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拓得他面部线条冷硬挺拔,一点猩红在唇边明灭。 他沉沉吐了口烟圈,没说话,往后靠去,懒懒地仰躺在沙发上,另一只手臂搭在眉骨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眼神晦暗不明,模样颓废又风流。 顾京野被他这一系列动作给帅到了。 他暗暗记下来,打算下次照葫芦画瓢,给谢若晴表演一回。 顾京野撞了撞他的腿,“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我保证不笑话你。” 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 顾京野作为他的朋友,谢衍不介意讲给他听,“我前几天结婚了,你知道吧,然后我……” “你等等!” 顾京野瞪圆了眼睛,“你什么?你再说一遍?!” 谢衍重复,“我结婚了。” 顾京野宛如石化的雕像一样,声音都变了个调,“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见他这个反应,谢衍也愣了下,“我没跟你说吗?” “……没有。” “噢,那可能我当时太高兴了,忘记跟你说了。” 顾京野:“……” “忘记跟我说,这他妈都能忘?”顾京野不可思议地喃喃道,“你结婚了,你……” “不是,你跟谁啊?” 谢衍抖了抖烟灰,指尖轻点,“你猜?” “我猜,我他妈……”顾京野硬生生忍住了爆粗口的冲动,“是不是家里给你安排的?蒋家的小女儿?” “沈家?赵家?噢!我知道了!徐家的二女儿,对不对?” 顾京野一通乱猜。 “都不是,”谢衍好心提示,“不是家里安排的,是我自己喜欢。” 话音刚落,顾京野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道身影。 并不是他反应有多快。 而是这么多年,能称得上谢衍喜欢的,只有那一个。 “就你追下山,跟人家过夜,还带去游乐园包场的那个女孩子?” 顾京野问,“就是江墨琛的……” 在谢衍的死亡视线下,顾京野改口,“就是姜小姐,对吧?” 谢衍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了解完所有来龙去脉的顾京野,僵硬地靠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宛如一尊石化的雕像。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开始梳理,“你骗人家跟你结婚了,但她并不喜欢你,你今天下午还看见她和江墨琛藕断丝连……” “不是藕断丝连。”谢衍径直打断他。 “那是什么?” “江墨琛不要脸地纠缠她。” 顾京野:“……” “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行吗,人都坐一张桌上吃饭了啊!” 顾京野吼得差点破了音,“那不然你现在是在干嘛?别告诉我你没吃醋。” 谢衍对此并不否认。 他低低叹了口气,眼睫低垂,带着点说不出的寂寥,“我在想,是不是我的状态也有问题。” 顾京野:“…………” 顾京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能有什么问题啊?这他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会被什么东西给洗脑了吧?!” 谢衍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这种平静在顾京野眼里有种淡淡的疯感。 谢衍又喝了一杯酒,缓缓靠在沙发上,领口的纽扣散了几颗,露出凌厉性感的喉结。 他一手搭在沙发扶手,另一只手拿着酒杯把玩,平日里的矜贵气质不再,倒有点浪荡花花公子的模样。 无边的黑暗将他慢慢吞噬,他低垂着眼,“我看着她和江墨琛恋爱,整整一年,你应该不会懂那种感受。” “大三那年,原本是准备出国,但我又推迟了一年。” 顾京野吃瓜已经吃撑了,却没想到最劲爆的还在后面。 除去他俩早就认识、还是大学同学以外,令他更震惊的是—— “我靠,我就说你当时为什么突然不出国了,搞了半天是因为姜小姐?” “不是,为什么要推迟一年啊?眼睁睁看着他俩谈恋爱,你不难受吗?靠……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谢衍懒得跟他贫。 他低声,“没别的原因,我就是想见她。” “我怕到时候回来,再也见不到她了。” 顾京野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会见不到,你们……” 他忽然停住,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如果姜小姐和江墨琛喜结良缘,定了终身,那不就是见不到了吗。 所以,谢衍才怀疑自己有问题。 对江墨琛的出现过激。 毕竟这可是差点和姜黎结婚的人。 这一晚上,顾京野就像西瓜地里的猹,抱着吃不完的瓜。 最后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包厢门忽然被人推开。 女人穿着红色吊带裙,拿着酒杯,袅袅婷婷地朝他们走来。 径直窝进旁边的单人沙发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