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西凉来犯以求娶明溪作为停战条件,她担惊受怕许多天,谁知没多久二皇子请战作战西凉,连连击退西凉,免了明溪下嫁和亲。 她对二皇子不胜感激。 所以她认为二皇子绝不可能和明溪不对付,唯一的可能就是二皇子和忠武大将军有私仇。 若以后明溪真的嫁给了忠武将军,二皇子又抓到忠武将军的把柄,上报皇上要求惩戒,那明溪的日子也过不安生。 两人如果真有不可调和的仇怨,明溪的婚事就要另作打算了。 后宫不能干政,李泽煜也不是管闲事的人,只道:“娘娘可以回去问问明溪关于这件事的想法。” 李泽煜说完进了紫宸殿,留下窈妃在原地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李泽煜进了紫宸殿内殿,行礼道:“儿臣请父皇安。” “起来坐吧。”李明稷困乏地揉着太阳穴,“送走一个窈妃又来一个你,你皇祖母昨日来朕这儿下通牒,势必要姜家姑娘在你后院占一个位置。” 他微微挑眉,“你觉得姜家姑娘适合什么位份?” 第57章 主动求和,后悔过离开吗 李泽煜心情本就不好,刚才见了窈妃还有几分礼貌,现在直接道:“父皇前些年既然收了一个宜嫔,再收一个佳妃也没什么不好。” 宜嫔是前几年姜家塞进宫的三房庶女,当时太后把人接进宫本想让李泽煜晓事用,之后做个妾室。 李泽煜用了点手段,把人送到了李明稷床上。 李明稷气的半死,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封了个贵人了事,去年碍于太后面子晋升到了嫔位。 儿子不要的塞给老子,现在再提起,李明稷心里还是不舒坦。 “放肆,李泽煜你还真以为自己做了太子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李泽煜作揖,“儿臣不过是为父皇着想,为父皇后宫添些新人,为皇家开枝散叶。” 李明稷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指着李泽煜的鼻子道:“你还真是光屁股拉磨,转着圈不要脸,就守着你那屁股给太子妃吧!” “朕告诉你,这次是姜家大房嫡女,可不是三房庶女,你以为太后是那么好糊弄的?” “朕这次叫你来是通知你,给你个缓冲期,不是和你商量,太后发话前你还有时间想位份,退下吧。” 李泽煜离开前,李明稷提点了最后一句,“若是太子妃有子嗣傍身,你在太后面前也有些话语权。” 无论如何,不管是对自己而言还是李泽煜,李明稷总是不想身边插入太多姜家势力。 戌时,林以棠等到李泽煜回来的消息,膳厅还摆着晚膳,她一直没用,等李泽煜回来再用。 等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李泽煜进正殿,林以棠派敛秋去问。 敛秋回来道:“太子妃……殿下说他用过了,让您先用,等会儿安寝也不用等他。” 林以棠什么也没说,端着碗吃了两大碗饭,脸颊嚼的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好好好,冷暴力是吧。 饭后林以棠在院中散了会儿步,摘了四五个红艳艳的石榴,让宫人洗了剥开。 她尝了味道不酸,端着托盘去李泽煜的书房,敲门,“殿下,臣妾给你送石榴。” 今日孙姑姑教了她不少太子妃的礼仪,首先更改的就是自称。 林以棠学的漫不经心,想起来就用,想不起来还自称我。 书房内伺候笔墨的小夏子面上一喜,这是太子妃第一次主动找太子殿下,太子妃都来求和了,殿下肯定会给人台阶下。 结果出乎意料,李泽煜看着奏折沉思了会儿,淡声道:“孤还有政务处理,你先回去。” 林以棠没放弃,都是为了打探元德公公的消息。 她放软声音,跟小时候哄他一样,“殿下,这石榴是咱们和夏公公一起种的那棵,我方才尝了,很甜,你肯定会喜欢。” 她将放在上面鲜甜的石榴藏在下面,同下面的调了位置。 里面好一会儿没声音,林以棠自作主张推门而入,李泽煜坐在书案前看奏章,淡淡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林以棠行了个极为规矩的礼。 小夏子见状离开,将位置让给林以棠。 林以棠将托盘放在他书桌外侧,犹豫了会儿,剥了几颗石榴喂到他嘴边。 林以棠不大会哄人,从小到大,都是李泽煜来找她,即便两人闹了脾气,她也没主动找过李泽煜。 她如今这般,就是哄人了。 李泽煜没张嘴,林以棠把石榴紧贴他嘴唇,红色汁水蹭在他薄唇上。 她声音很不自在,“我尝过,不酸,不骗你。” 从她的角度看下去,李泽煜侧脸线条流畅,握着檀香木雕墨笔的手指白皙修长。 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李泽煜总不可能还不理她。 事实确实如此,李泽煜没理她,林以棠站着看他批阅奏章,举着石榴籽的胳膊都酸了。 “你尝一尝。” 李泽煜还是没反应。 林以棠最后一次问:“李泽煜,你到底吃不吃,没时间就算了,你忙,我走了。” 她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林以棠放下石榴籽转身,心里不舒坦步子迈的大,还未落地,脚绊到东西。 身体不受控制后仰,意料中的和大地亲密接触没有发生,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林以棠躺在李泽煜怀里,目光上方是他冷淡俊朗的脸,他说出口的话很不中听,“孙姑姑还真是教导有方,太子妃也学会后宫投怀送抱那一招了。” 他将她扶起来,“回去吧。” 林以棠深吸一口气,“我没有投怀送抱,更不会欲擒故纵,既然这样我也不和你耗时间了,我来只是想问你元德公公到底怎么了,小夏子不告诉我应该是你的授意。” “没怎么。” 李泽煜拿了奏章继续看,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把她禁在东宫,不许进出,不许宫人给她说,她问他,还是不说。 “那你把我解禁了,我去问明溪,问以前的老宫人。” 如今东宫这一批人都是新面孔,就算有老面孔也被李泽煜提点过。 李泽煜不说话。 林以棠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不明白他在生什么闷气,忍无可忍,她夺过李泽煜手中的笔,握着他的肩膀把他推靠在椅子上,单膝压在他大腿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昨晚做错什么了,不就是不想跟你亲近,你至于吗?” 林以棠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拳,她发侧的水晶步摇摇晃间擦过他的额头,心尖泛起阵阵涟漪。 李泽煜垂眸,声音平静话里却含着深意,“你觉得不至于,你是有事才找我。” 他抬眼,“你心里装着温宴辞,哪里有我的位置。” 林以棠拧眉,实在不明白怎么就又扯到温宴辞身上了。 “上次诱因是团扇,可你已经烧了,这次我什么时候提过温宴辞,你又计较什么?” “没计较什么,不过是摆正自己的位置不烦你罢了。” 林以棠差点气笑。 “千万别这么说,我承受不起,我来不是想和你吵,如你所愿就是有事,我只想知道元德到底怎么了。” 李泽煜握住她的手腕,扶住她的腰身,一个翻转,林以棠就被他抱在腿上,腰身抵在了书桌前。 嗓音隐隐压抑,“温宴辞你时刻挂念着,六年了,难为你有心思想起元德。” 林以棠气的脸色涨红,不再压着声音,“李泽煜,你有完没完,我就想知道元德怎么了,你句句不离温宴辞,就算点我也该有个限度!” 李泽煜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元德怎么了,我告诉你元德早在六年前就死了,你听了就高兴了?” 林以棠表情僵在了脸上,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神色迷茫极了,抓着李泽煜的手,“怎么可能,元德身体很好,会高寿,你骗我。” “我骗你,我拿元德的生死骗你?”李泽煜卸了力气,松开林以棠的腰身,靠在椅背上,眼底是化不开的沉郁,声音很低很沉,“元德在你离开那夜就死了,宫宴误食我的膳食,当场毒发身亡。” 他躲开林以棠的视线。 “你走了六年,元德也是,回不来了。” 元德是因为他死的,她在乎元德,会不会怨他害死了元德,怕她伤心,更怕她怨他。 林以棠完全呆住了,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冰凉的仿佛血液都被凝住。 元德已经死了六年,整整六年,死在她逃离皇宫这个地狱的雪夜。 这个皇宫究竟吃了多少人,身为太子的李泽煜也护不住想护的人。 而李泽煜,那时只有元德能近他的身,这六年来没有元德的陪伴,他是怎么过来的。 林以棠鼻子泛酸,眼泪无声外涌,就在这时,李泽煜说:“你怨我就怨吧,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林以棠更难受了,就像是记忆中的乌托邦崩塌,原来她离开后,元德也彻底的走了,李泽煜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林以棠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