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喻歌不欲再听下去,摇了摇头,“嫂子,奴家今日身子不爽利,怕是看不了了……” 李嫂子也不恼,看她难受的紧,还关心了几句。 明喻歌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在了官道旁。 长街尽头,一层层红纱蔓延。人山人海中周围人的呼喝声,鼓掌声此起彼伏,仿佛又离她十分遥远。 明喻歌摸了摸心头,倒不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一丝感情都感觉不出来,这算伤心吗? “景筱,这件事你知道吗?” 景筱在她心里还是姜宴州的人,姜宴州成亲她不可能不知道。 景筱张口想告诉她真相,但一想到柳千珏的谋划,她还是将解释的话咽了下去。 “奴婢不是有意瞒着主子的,只是……” 她没有明确回答,明喻歌却觉得她分明已经承认了。 “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明喻歌没有再说话,景筱心里着急,担心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可她又不好再说别的。 她看着明喻歌和没事人一样和老夫人说话,去小厨房忙前忙后准备晚膳。 景筱想了想还是去找了柳千珏。 “主子,夫人她知道了。” 柳千珏靠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风中摇拽的墨竹,没有说话。 “夫人她似乎伤心,又似乎……” 听到她这话,柳千珏才缓缓吐了口气。 “哀莫大过于心死。” 这正是他要的结果,姜宴州那家伙自然有自信和他谈生意,那让他为自己的自信付出一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至于明喻歌——这小荡妇也应该吃点苦头了。 忠武候府。 夏荆这几日可谓是意气风发,太子病弱,姜宴州也被迫娶了一个商户家的女儿,最大的助力姜家倒了,太子又怎么翻出浪来? 想到此,他忍不住大笑两声。 还没等他笑完,自家夫人就小跑着过来了,一脸惊慌。 “这么着急忙慌像什么样子!” “老爷,可心,可心她……” 夏荆虽然为人小心奸诈,自私自利,但涉及到儿女方面也算上心。 特别是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儿,一心想要她嫁好,所以之前才会逼她嫁给姜宴州,如今又强迫她退婚。 只是他一向自私惯了,只觉得自己是为她好,却忘了女儿自己的心思。 听夫人说完,他连忙朝夏可心院里赶去。 夏可心正虚弱的躺在榻上,一张小脸苍白。周围侍女嬷嬷跪了一地,见他进来,更是动都不敢动。 夏荆走到床边,一眼就看到了床边小几上放着的药丸。 “怎么回事?” 他皱眉环顾四周,却无一人敢答。 此时夏夫人才气喘吁吁的赶过来。 “可心,吃了砒霜,幸好就医及时,不然……” 她别过头去,表情凄然。夏夫人保养良好又天生美貌,虽人到中年却一点都不显老。此时泫然欲泣,更是娇艳非常。 夏荆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夫人别急,可心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怨你,当初非逼着可心嫁给姜宴州,我们好不容易撮合这俩小年轻快要成了,你又……这让可心如何不伤怀?” 她轻轻锤了捶夏荆的肩膀,有些埋怨。 夏荆听她这般说,本还有些生气,觉得夏可心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可夏夫人这一撒娇,他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夫人不知啊,那姜宴州是太子……” 见他又要说起朝堂上的事情,夏夫人连忙制止。 “你说这个干什么,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是听不懂的。只是我听说姜宴州在朝堂只是个芝麻小官,你还治不了他不成?” 夏荆心中苦笑,若姜宴州这小子愿意来自己麾下,他自己嫁给他都成! 第38章 “那姜宴州狼心狗肺,前脚和可心退婚,后脚便娶了一个乡野村妇,实在是无情无义,可心嫁给他我是不放心啊。” 他声音放大,显然是知道夏可心已经醒了,是想逼他就范。 夏可心果然探起身朝这边看来,“父亲,姜宴州他……娶亲了?” 夏荆摸着胡子,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那小子只是贪图夏家势力,暗中怕是早有情人,咱这边一退婚,那边就送聘礼去了。” 夏可心脸色更加苍白,一动不动似乎定在原地。 夏荆知道自己这话有效了,笑了笑便揽着夏夫人走了出去。 等他们走后,夏可心这才轻笑一声:“宴州哥哥……” 她早知道姜宴州不喜欢自己,可那年空心寺一场雨早已经夺走她的心神,原以为只要自己努力,早晚有一天…… 她的贴身奴婢春月靠上前来,轻轻揉着她的手。 夏可心冰冷的手掌这才恢复了一丝温度,“春月。” 她把头靠在春月肩膀上,春月是从小陪她长大的,也知道自己对姜宴州的感情。 “会不会是那个寡妇。” 春月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夏可心听春月这么说,原本锈住的脑子这才开始转动。 “明喻歌?” “对,当时奴婢便觉得少爷看那寡妇的眼神不对劲,如今看来必定是那贱人勾引了姜少爷,这才……” 夏可心靠在她肩膀上,自然也错过了春月眸中闪过了狠意:凭什么大家都是下等人出身,那贱人凭借相貌身材就勾搭了主子,而自己却只能伺候这个大小姐。 “这个贱人。” 夏可心捏紧手指,丝毫不顾及春月的手还在自己掌心里。 “本小姐要她付出代价。” 另一边,姜宴州听着属下的汇报,都是些意料之中的事情……惹不得他心头一丝波澜。 等属下离开,他下意识从桌斗中那处一卷画轴。 他没有打开,而是用手轻轻抚摸着画轴,明明蛊虫许久没犯,可他心头为何总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暴躁。 只有拿出这副画来才能缓解些许,想到画上的人,姜宴州喉头悸动。 郑焕闪身而入,轻轻拱手:“主子。” “可有她的消息了?” “无。” 姜宴州一顿,他也说不出自己是何种心境,一边想要找到明喻歌,另一边又不敢见她。 明明稍微一查就能知道的事情,他不信郑焕差不到,可就算查到了又能怎么样? 郑焕知道自家主子这是后悔了,可一想到那日的场景,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不能告诉主子明喻歌的下落。 时光悠然,转眼便是半月余。这日傍晚,明喻歌和景筱正走在回柳府的路上,月上柳梢头,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突然,二人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嗤笑声。 明喻歌好奇看去,那些人又突然不笑了,装作无事各忙各的,为首那人还时不时看着明喻歌偷笑。 “景筱?” 她的本意是问景筱发生了什么,可景筱却会错了意,直接上前钳制住为首那人。 “啊!你,你干什么!” 他惨叫一身,身边人一看这阵势,连忙散开,竟然一个帮他的都没有。 这男人一看就是街边混混,原本看景筱是个女人想要反抗的,可景筱直接抓住他的脑袋往地上一磕。 巨大的声响让整个人群都寂静下来。 明喻歌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住景筱。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后半句还没说出来,地上混混就气急败坏的大骂一句。 “嗬嗬,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主子是个荡妇,你这个奴才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快从你爷爷身上下来,再叫点好听的,不然等我兄弟来了……哼哼。” 他最看不起女人,此时被一个女人压在地上心中更是怒意冲天。 “你说什么?” “砰”又是一下。 这次她下了狠劲,男人额头立马出了一个血窟窿。 男人这时才知道怕了,连忙求饶。 “这位女侠,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求你饶了我!” 景筱却不打算放过他,“说不说?” “是……”他咽了口唾沫,小眼睛撇来撇去,不敢说话。 “不说?” “砰”“砰““砰” 男人被磕的头晕眼花,忙道:“女侠饶命,我说我说!是你家主子,今日大家都在传她新婚第一天就克死自己丈夫,不知检点,又勾引姜府少爷……” 他被逼急了声音极大,明喻歌只觉得耳朵哄得一声争鸣。 周围人却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这是谁传出来的!” 景筱恨不得把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