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是徐景宸,十五天前我出差来到了F国。 刚下飞机,管家李钊给我打来电话。 “徐总,夫人父亲的情况不是很好。” “需要多少钱?” 李钊道:“十五万。” “给他缴费,让他接受最好的治疗。” 李钊应声去安排了。 刚挂断李钊的电话,医院的电话打了进来,说有一个绝症患者与江霖烟的配型相符。 这个患者很乐意在她死后将心脏捐献给江霖烟。 我一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有合适的心源了。 我想好好感谢一下这个人,但医院委婉的说患者不愿意透露自己的个人信息。 我回了酒店,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回想起不久前给妻子苏奕媱打去的电话,心里总觉得缺了什么。 我睁开眼睛将手机拿在手里,打开了微信翻到了与奕媱的聊天框。 这次我来F国出差,她没有给我发一条微信。 我一条一条的向上翻,都是奕媱日常的唠叨,我极少回。 这次奕媱父亲重病,她也没跟我说,我皱着眉关掉聊天框。 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夫人呢?”我问道。 佣人毕恭毕敬:“夫人回娘家了,说等您回来她再搬回来。” 我松了一口气,可能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知道奕媱胆子很小,怕打雷怕黑夜怕疼,她是不愿意自己在一个大房子里的。 我在F国的第十五天,医院确定了手术方案,江霖烟也做了多次检查。 我还听闻,那名给江霖烟捐献心脏的人,身体不是很好了,她也住在医院,可能已经快不行了。 我问了一嘴,医生说她患的是很严重的肠癌。1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肠癌……上次奕媱的报告单上也是肠癌。 这样的巧合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立刻给她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不一会就接通了,我和她的对话,听起来都很正常, 我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们对话已经变得越来越简单。 简单得不像一对夫妻应有的对话。 好在电话的最后,我答应她,明天再打给她。 可电话挂断之后,我莫名的感觉到心底涌起一股不安。 原本还需半个月结束的工作,我在一天之内赶完,当天立刻订了当晚回国的机票。 去机场之前我穿上西装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我出差前奕媱送我的那条领带。 我提前上了飞机,在手机关机之前,收到了一条来自医院的消息, “徐先生,捐献者于两分钟前去世,江小姐的心脏移植手术将于两个小时之后进行。” 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结束了。 飞机落地后,是李钊开车来接的我。 “去医院。”虽然七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令人疲惫,但我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回家。 我看了眼外面,太阳自低处升起,我拿出手机拨给奕媱。 因为昨天我答应过她,今天我要给她打电话,不能食言。 手机铃声,一分一秒拉长,电话无人接听。 还没醒? 车子行驶到市医院,我穿过门诊楼乘坐去往住院部三楼天桥的电梯,刚进电梯,旁边的电梯便打开了,有人推着担架床带着过世的人出来。 大早上的真丧气!我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 我扫了一眼,那人身上盖着白布,垂于白布外的手是个女人的手。 我心里猛然的缩了一下,想要去看推着担架床的家属是什么样的时候,电梯都要关了。 我伸手拦了一下,正要往外走,便有一家三口走了进来。 “谢谢。”女人礼貌地向我道谢。 我冲出电梯四处看,已经看不到刚才推出去的死人了。 “先生,您上来么?”电梯里的女人冲我喊了一声。 我有些茫然,走回电梯失笑,怕自己是疯了吧,我怎么会觉得担架上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妻子呢,她现在应该在娘家才对。 在我的记忆里。 奕媱左手常年戴着结婚戒指,每天都戴,一次都不曾摘下来过。 那只没有戒指的手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妻子苏奕媱呢。 江霖烟刚做完手术,人还没醒,我在外面守了她一会。 我又给奕媱打了个电话,依旧没人接。 我起身,吩咐李钊:“去苏家。” 苏家的大门紧闭,没有人在。 我坐在车里,一根接一根的烟抽,三个小时后,等到了苏家的车。 终于看到我的岳母王凤琴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个包。 她身后跟着家里的刘姨,刘姨怀里抱着什么东西,眼睛通红。 我往车里看,没再下来人了。 王凤琴走着走着,听到了刘姨的抽泣声,她拧眉回头:“哭丧什么!” “小姐太可怜了,她甚至死都没留一个完整的身体。” “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还那么年轻,那么开朗的一个小姑娘……” “她可怜什么,我才是没福,我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我还没享受到什么福,她倒是好啊先死掉了,还把心脏捐了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徐家给的钱都给了医院那老不死的,拿又拿不出来,以后我花什么……” “你说谁死掉了?” 听到我的声音,王凤琴被吓了一跳,看到是我后脚软了一下。 我知道我此刻表情一定很吓人。 “媱媱死了。”王凤琴看似有些不耐烦的回道。 “我问你谁死了!”我大步地走过来。 王凤琴:“我女儿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