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成家院中的唢呐声都停了。
鸿蒙军全由圣上掌控,并不听从青门关这边的任何一个军营。 这也就造成了他们作风散乱,就连时老将军都抱怨过几次。 若不是打仗时还算靠谱,又配合着打出了几次漂亮仗,还拿出了匈奴人的营地地图…… 恐怕不知被参了多少本了。 可鸿蒙军再不听从管教,也不至于敢杀新科状元啊! 时汐理了理思绪,镇定下来:“成伯父何出此言?我听说……昱文哥是死于匈奴人之手。” 成副将闻言,都怔愣了一瞬。 他很快回过神来,否定了时汐的话:“自我与你爹爹驻守边疆以来,城门口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怎可能是匈奴人!” 时汐也不知该做如何解释,分明她方才也不信段重山说的话,此刻竟拿出来劝成伯父。 她也搞不懂自个儿是怎么想的,恰在这时,成副将又开了口。 “我说这话,并非空穴来风!” 他将左手伸到时汐面前,而那里头,正攒着一块衣袍布料。 上边,还绣着几个字——鸿蒙,段。 时汐的脑中,霎时闪过段重山的名字。 成副将的声音,再度而耳边响起。 “今日……昱文的尸身被送回来,我瞧见他手中紧攥着什么,费尽力气打开一看,便瞧见了这块布料……” 时汐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鸿蒙军怎敢?” “敢与不敢,一查便知!”成副将怒火又起,悲恸道,“不手刃那姓段的人,昱文死不瞑目!” 成副将依旧激动不已,时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的手被成副将抓得生疼,刚想开口,便听见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 “轩明,你有何冤屈,与我说便是。” 时汐转过头去,看见时老将军如同见了救星。 只见父亲走到他们二人面前,将她扯到身后,旋即拍了拍成副将的肩:“我们进去说。” 时老将军在军营中很有威望,成副将自是答允。 时汐总算松了口气,扭头听见父亲吩咐自个儿:“去马车里等我。” 她识相答应,快步离开。 时家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时汐还没走到面前,脚步却停留下来。 她看着段重山靠在车辕上,脸上的青铜面具尤其骇人。 想起成副将的话,还有鸿蒙军往日的作风,她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 时汐踌躇着不敢上前,恰在此时,段重山看见了她。 他默默站直了身子,面向着时汐:“你回来了。” 时汐胡乱点头,脚步慌乱地往马车走去,顺带说着:“嗯……我得回家了,你也赶紧回军营去罢!” 疏离的语气,令段锦想扶她上马车的手顿了一下。 他看着面前女子神色有些闪躲,心下明白了一二。 想来,是成副将把那些告诉时老将军的猜测,也告诉了时汐。 段锦停在半空的手垂落,望着时汐纤瘦的背影,低声问:“你都知道了……你不信我吗?” 女子脚步一顿,堪堪停在了半道上。 段锦看不见她的神情,只听见她疏冷的话传来:“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