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对于亲妈的嘲斥,裴一翡无力反驳。
到底是自己儿子,说归说;望着他黯然的脸色,她眉眼柔和了下来:“一翡可想过什么时候与意意认识。” “我打算学着我爸,主动出击;这些年我胆子小了,怕她拒绝我,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他声音很低,带着股坚定。 “早该如此了。”想到儿子的性格,她睿智明亮的眸中暗了些。 他们忙于工作,疏忽了裴一翡;裴一翡小时候被绑架,因他异于常人的安静,绑匪把他关在密闭的房间里;对于一向桀骜不驯的男孩,绑匪来了恶趣味。 跟他玩起了小游戏,放着阴森的声音吓着他,用蛇鼠恐吓他,再给他颗照明的灯泡;男孩刚拿起发亮的灯泡,就被绑匪用石头击碎,循环的折磨着男孩的精神。 任男孩如何坚强,最后都tຊ被击打的破碎,那时的男孩才十岁。 绑匪们就站在门外大声的嘲笑男孩,只要男孩没有生命危险,他们肆无忌惮,男孩又一点点的捡起自己的盔甲。 他在心里给自己立了一个执念,就是把光捧在自己的手里;任他雨打风吹,他的光依旧亮如星辰。 绑匪们看着坚强的男孩,次数多了,觉吓唬他也没意义了。 把视频发给了他们,韦非影想到这一幕心就止不住打颤。 因此他没有把握桑且意会接受他时,便一直不敢与她相识;他怕她拒绝自己,他会忍不住伤害到她;便一直威逼利诱靠近她的男人,今天的偶然入怀..... 他想要的更多,他想要她认识他。 他贪心了。 桑且意回到家里。 桑父(桑明朗)、桑母(月清疏)两人依偎自客厅里;桑母专注的盯着综艺,乐的不可交织;桑父专心的投喂妻子,眸里的笑意温和。 两人上了年纪,依稀看出年轻时的风采,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桑父桑母就是很典型的骨相美人。 岁月不会眷顾任何人,它哗哗张扬地路过;并叫所有人都知道它走过,无一例外。 她不想打扰父母,声音刻意放小;没想到她开门的时候,两人就知道了;只是想看看是他们姐弟俩,是谁回来了。 “意意回来了,我的娇娇儿,来妈妈怀里。”关门的声音传来,桑母余光瞟见娇小的身影;知道是自己的小棉袄,不是桑余舟那个漏风的皮夹克。笑容瞬间开花了,桑父虽然内敛着,周身却升起了愉悦的小颗粒,就心情很好。 “爸、妈~” 桑且意换好鞋,抬眸就投进桑父桑母慈爱的双眸里;她展颜一笑,脚步轻快,投进桑母的怀里撒娇。 “哎,妈妈的小娇娇。”桑母喜爱的揉着女儿的小脸。 桑父把电视调到女儿喜欢的历史解说,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果盘去了厨房。 “妈妈,你看你喜欢的,我躺在你怀里玩手机就好了。” “娇娇和舟舟不在,妈和你爸就想看些年轻人;你都回来了,在妈的怀里,妈还看那些干嘛。” 桑母嗔了女儿一眼,抬手敲着她的额头。 “好吧,” “哦,娇娇这尾音拉的这么长,不喜欢爸爸妈妈了。” “才没有,最喜欢爸爸妈妈了。” “你啊你。” 对于儿女在自己怀里撒娇,桑母很享受。 “娇娇,你没叫糖糖上来坐会儿。” 桑且意表情微变,把脸埋在桑母怀里,声音嗡嗡的:“她有人生大事,妈妈以后就知道了。” “你们年轻人哦,妈不懂咯。” “才没有,才没有,妈妈就喜欢哄我开心。” 这时桑父拿着水果走来,温柔的唤窝在妻子怀里的女儿:“娇娇,爸洗了你爱吃的水果,给。” 桑且意闻声,接过她爸给的水果;正经的坐在父母中间,小口小口吃着水果。注意力被正播放的历史吸引,手还不忘给她爸倒了杯茶,又拿起她妈喜欢的零食抱在怀里,方便她妈妈吃。 女儿的小动作,夫妻俩的心暖暖的;桑父拿起一个苹果认真的削皮,桑母和女儿一起沉迷历史,谁也没记起在外边幸福得冒泡的桑余舟。 * * * 夜深人静,裴宅一个房间里;偌大的房间里放着一张两米宽两米长的大床,在昏暗的光线里一片孤寂,如漂浮在茫茫的海面上,无边无际。 床上躺着的男人眉头紧皱,额头冒着冷汗,粗粝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床单;呼吸急促,整个人在昏暗的光线下,压抑爆满整个房间。 — —这小屁孩能耐了,不哭不闹的。 — —这么多小孩就他一个拽的跟大爷一样,不过他的身价很高,我们可以...... 几人说着摸摸下巴,接着便不怀好意用他浑浊的双目恶狠狠盯着男孩;那双泛红恶毒的落到男孩身上,在黑暗逼仄的的小房间内,压抑着男孩的神经,像坚硬的粗铁钉把他揿钉在漆黑无底的无尽深渊。 “呼~”裴一翡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呼气。 他又梦到那该死的一幕了,烦躁的揉着额头;掀开被子,先打开了床头灯;然后趿着鞋子打开房间里的灯,昏暗的房间亮堂的起来。 房间的大小也突出来了,大概五十平左右;对于一个人居住,显得特别宽大。 特别是气氛影响环境,这会灯打开后房间的样貌也出来了;倒是简约了,没了那份压抑。 浅灰色调,入目就是床,右边是一片落地窗,床的左边是大衣柜;进门左手边是浴室卫生间,右边是隔出来的书房。 身上黏腻腻的汗液非常不舒服,裴一翡平复了情绪;拿起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不一会,哗啦啦的水声落满浴室;浴室外安静若斯,灯光窥探着浴门上模糊傲人的身影。 * 深夜的阳台上,裴一翡手夹着烟;不见他吸一口,任烟在他手里燃烧。氤氲的烟雾飘浮起来,添加了一层雾縠。夜风轻轻撩开,下一幕又缓缓添上;它无聊了,也无了踪影。 风也静了,裴一翡站直了身。 目光睨向远方,而那个方向正是桑且意小区的方向。 为何对桑且意这么执着呢,裴一翡想起那个牵引他心魂的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