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愣在原地。
这就是他的计策吗?将自己拱手送给他人…… 北杳炽忽略她眼底异样,自袖中取出药瓶:“这是断肠散,你侍寝之时,便将它下入酒内。” 秦槐缓缓接过。 听得北杳炽笑容清朗:“秦槐,距大计将成仅一步之遥,你定是不会叫我功亏一篑,对吗?” 他话中其意,秦槐怎么会听不出来。 此次暗杀无果,她也必死! 秦槐明白自己不过是北杳炽手中利刃,终有一天也会为北杳炽去死。 但就算如此,她也心甘情愿! 秦槐下意识将药瓶握得更紧了些:“是。” 入宫这天。 是北杳炽亲眼送她上的轿。 她坐在轿内,忍不住拉开轿帘偷偷瞧他。 北杳炽长身玉立,清逸俊雅,并没注意到她的视线。 虽只是匆匆一瞥,却让秦槐百般情绪涌上心头。 从秦家被灭门那一刻,她在这世上,相信的唯有北杳炽一个了…… 入夜。 灯火如豆,红纱似血。 秦槐借着跃动烛光,将断肠散小心翼翼的下入酒壶。 她瞧着酒盅之中粉末逐渐融没,快步回到了榻上,等待着北迟。 直至红烛快燃尽,寝殿门才终于响起太监通报声—— “皇上驾到!” 秦槐抬眼瞧过去,发现北迟一身黄袍,身姿挺拔。 他也正眉眼含笑地望着,四目相对,男人声音似在试探:“杳炽送的人,果然貌美。” 秦槐眸光微敛:“既送了皇上,臣妾便是皇上的人,往后定尽心服侍。” 她视线落在了一旁檀木桌上的酒盅,上前几步斟酒。 霎时,酒香在殿内蔓延。 北迟抬手接起,修长指节攥着青瓷杯:“好酒。” “若是朕喝下,岂不正如你们所愿?” 秦槐一怔,只见北迟将青瓷杯朝一旁重重摔去,大手死死的钳住了自己的脖颈! 他嘴角仍噙着那抹笑意,手上却不松半分:“将你送进宫,他还真舍得!” 窒闷感袭上秦槐,比起生死,她更不愿叫北杳炽计划失败! 她暗恨自己不争气,如此紧要关头竟做了北杳炽的累赘! 局面僵持之际,忽听殿外一阵金戈铁马之声。 太监尖锐嗓音从门外传来:“皇上!不好了!懿王率兵造反了!” 下一秒,他的惨叫声入耳。 北迟脸色瞬冷,直逼她双眸:“北杳炽派你只是缓兵之计?!” 秦槐嘴角渗出鲜血,气若游丝:“是……又如何?” 这时,门被人从外破开,北杳炽持剑走进,身后是一众士兵。 他脸上斑驳的血迹还未拭去,身上寒意逼人,眉宇间透着浑然天成的帝王威严。 秦槐抬眸看去,心中涌上阵快意,又一瞬被酸涩压下。 北杳炽从未对她说起今日逼宫一事。 在他心里到底是对她心存芥蒂,还是一早便打算让她为大计赴死? 秦槐艰涩开口:“爷……” 但北杳炽却并未看她,径直对上北迟的眼,声音淬了冰:“皇兄,局势已定。若你识相……” “若我说不呢?”北迟打断他的话,手上使力更甚。 秦槐喉间一痛,呼吸愈发困难。 北杳炽掌心悄然攥紧:“你没命说不。” 北迟察觉他青筋凸起的手掌,倏地一笑:“如若用她的命换朕的呢?” 闻言,秦槐视线下意识向北杳炽看去。 她不明白北迟为何会用她的命去威胁北杳炽,自古影卫为主人赴汤蹈火,本是天经地义。 这是北杳炽应得的皇位,怎能因为自己而放手? 思及此,秦槐艰难出声:“爷……不要……” 可话未说全,北杳炽冷沉目光看来,径直打断:“皇兄未免将自己的命看得太轻践。” 霎时,秦槐浑身气力仿佛被抽走。 所以……他从最开始便是把自己当做枚死棋。 下一秒,北杳炽手持利剑袭来! 秦槐只觉胸口一痛,北杳炽的那柄剑将她的心和情一并刺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