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盈看着那画像,顿时骇得倒退几步几乎就要跌坐在地。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覆盖上了冰霜,脑海里有一瞬的空白。 蝶梦见状慌忙上去扶住她:“蝶梦相信不是姐姐,这画上的眼睛跟姐姐一点都不一样。” 苏扶盈喉咙动了好半晌,眼瞳一点点聚焦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苏若瑶!” 一片翠绿的竹叶从她眼前飘落。 与此同时,一道久远的记忆逐渐浮现在她脑子里。 “姐姐,你不吸食人精魄,修炼进度如此缓慢,以后如何在这世上生存?” “若瑶,我遇见了一个人,他说妖与人一样亦有好坏之分,我觉得他说的对,我想证明,人与妖也能和平共处,亦或……相伴一生。” “相伴一生?你疯了吗苏扶盈?人生短短几十年,我们妖能活千百年,我们本就比人高级,是他们自以为是要诛灭我们。” 二人因此事大吵一架后苏若瑶独自出去,很久都没有回来。 苏扶盈再次见到她时,她浑身是血,笑着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姐姐你错了,我们人和妖,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我是,你也是!” 苏扶盈只恨她顽固不化,那之后,两人彻底决裂。 时隔多年后,苏扶盈才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原来苏若瑶竟幻化成了她的模样,去杀了无尘的家人。 若她没有说出那句话,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苏扶盈忆及此事,胸腔气血剧烈翻涌着。 蓦地,她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血喷薄而出,她软软倒下去。 蝶梦神色大乱:“姐姐,你怎么了?” 苏扶盈闭了闭眼:“无事,蝶梦你说得对,我们的确该逃。” 蝶梦一喜,苏扶盈又轻声道:“两人目标太大,你去揽月楼帮我拿些东西,我们在离这里最近的禹州汇合。” 蝶梦心性单纯,并未多想:“好!” 看着蝶梦离开,苏扶盈眼中涌过一抹水光。 她不能拖累蝶梦,既然无尘的一切悲剧是因她而始,自当因她而终。 苏扶盈伸手拂过绯红眼尾,水雾消散无踪,她无声呢喃:“蝶梦,保重!” 然而她走出寺庙没多远,却听见不远处山崖传来打斗声。 苏扶盈刚想避开,一道熟悉身影却映入她眼帘。 她瞳孔猛地一缩:“无尘。” 无尘白色的僧袍已经染上血,在他对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大妖。 随着他指尖一道雷霆落下,大妖们在惨叫中灰飞烟灭。 苏扶盈心尖一颤,刚想离开,却看见无尘口中喷出一捧血雾,直直坠落而下,显然那样的攻击对他而言亦算勉强。 动作先于理智,她飞过去将无尘接入怀中,却因自己也身受重伤,往山崖下坠落而去。 就在即将跌落山底时,她聚起全部妖力护住无尘。 无数尖利碎石插入身体,苏扶盈看向一旁安然无恙的无尘,嘴角轻轻扯出一抹笑。 “还好!”她明明笑着,声音中却带出呜咽,“还好这次,我终于护住了你。” 当初那个因自己的善心救人,却无端引来满门俱灭的少年,他那时该有多无助。 若她能看着苏若瑶,或是再早一步找到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一想到此,苏扶盈的心脏便像破了个无法愈合的大洞,痛不欲生。 下一瞬,苏扶盈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