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以玉冠束起,有一缕碎发垂在左脸旁,从那不染尘埃的美感之中添上了几分慵懒。 有阳光从窗外洒进来,仿佛是给男子镀上了一层自然的光晕,陆宁晚看得有些眩晕。 “这盆绿植,你知道是什么吗?”沈重夜一边随意的修剪着,一边问道。 恍然回过神来,陆宁晚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烫的耳垂:“这不是无忧吗?是燕北国那边传过来的。” 无忧草,是燕北国独有的一种绿植,生命力顽强到了可怕的地步。 哪怕是把它丢在沙漠里,只要能够让它顺利地扎根,它就能存活。 “你知道你这一次输在哪里了吗?”沈重夜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宁晚知道。”陆宁晚瞬间明白了沈重夜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输在没有再准备好可以彻底一击将今芳华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时候,便动手了。 今芳华以后对她定然会起了戒心,以后若是想要再拿她的错处,只怕要比从前还要难一些。 “你想和本王合作,想要让本王帮你一起对付今芳华,那也得给本王一个理由。当然,本王并不在乎你和今芳华之间有什么恩怨,这一点你不用跟本王说。” 沈重夜的话音才落下,陆宁晚便轻轻地摇了摇头:“七皇叔,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打算让你帮我一起对付今芳华。” 她和今芳华的恩怨,她自己来解决。 这倒是让沈重夜意外了,他眯起眸子看向陆宁晚:“谈合作就不必了。你帮本王解决火毒,本王倒也不想欠你一个小女子的人情,你说想让本王做什么就可以了。” 既然沈重夜都这么说了,陆宁晚也没有矫情,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希望七皇叔可以庇护陆家无忧。” 她离开京城的话,最不放心的还是陆家。 所以,若能给陆家找个强大的依仗,她多少是能放心一些。 “好,本王答应你。”沈重夜答应得很干脆,“本王在京城的一日,便会护着陆家一日。” 没有想到沈重夜答应得这么干净利落,陆宁晚的内心涌起了异样的感觉,她原本一直因为陆家而担忧的心,奇迹般的安定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相信沈重夜。 眉毛不由得轻轻一皱。 第164章把他当长辈 “怎么?你不相信本王?”沈重夜见陆宁晚皱起秀眉,握着剪刀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些,咔嚓一下将原本茂密有形的无忧草剃成了小平头。 陆宁晚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没有,宁晚相信七皇叔是一言九鼎。” 女子的笑容宛若迎着春光绽放的四月花,让沈重夜的喉间一动。 担心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又忍不住生出旖旎的心思,他低下头去继续用剪刀修剪无忧草:“有的敌人就像是无忧草,你若是没有把握将它连根拔除,那就休要轻易去动。” 没有察觉到沈重夜放柔的语气,陆宁晚一副认真受教的模样,点了点头:“七皇叔,您做事周全,可以多提点提点晚辈。” 若是前世沈重夜没有早死,这天下迟早是他的。 这个男人确实是个天才级别的妖孽,她若是真的能从他这里学到一些真本事,倒也是有利无害的。 沈重夜周身的气息蓦然冷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本王是比你辈分大了一些,但是真的论起年岁,也不比你年长几岁。你太高看本王了。” 她犯得着就一直拿出这幅把他当长辈供着的姿态? 看着怪烦的。 “七皇叔,您太谦虚了。”陆宁晚一脸认真的说道,一丝不苟地拍沈重夜的马屁,“在皇室之中,我们这些小辈最敬佩的长辈除了圣上,便是您了。” 她所言倒也不是完全为了哄沈重夜开心。 在皇室之中,其实她最佩服的只有沈重夜。 而其他和她同等的小辈们,也确实有很多敬佩沈重夜的。 毕竟当初沈重夜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上朝堂,可以舌战百官辨证。十岁的时候就可以领兵打仗,立下赫赫战功。 不管是谋略还是胆量,都足以令人敬服。 “陆宁晚,你是故意的?”沈重夜刚走到书桌前坐下,就直接被气笑了。 陆宁晚还是没能看出沈重夜的怒气,眨了一下水润的黑眸,无辜地点了点头:“宁晚所言没有半分虚假,都是肺腑之言。” “若是没其他的事情,你可以走了。”沈重夜抬手揉了揉眉心。 “是。”陆宁晚也没有要多留的意思,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见状,沈重夜眼底的深沉又加重了些。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陆宁晚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沈重夜一眼。 恰好撞入男人深渊般的眸子中,她的一颗心没来由地跳漏了半拍,“七皇叔,你要当心皇上。” 说完,她就快步走出了书房,关上了门。 将沈重夜深沉的目光阻隔在门后,陆宁晚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是有多大逆不道。 可重生之后,她寻着一些蛛丝马迹,对沈重夜前世的暴毙而亡有了一些猜想。 沈重夜前世身中火毒,极有可能是和当今皇上有关。 火毒虽然难解,但是不管对于沈重夜还是皇上,想解开火毒,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那为什么沈重夜没有及时的解开火毒,导致他因为毒发而引起旧疾发作,暴毙而亡? 又是谁给沈重夜下的火毒。 陆宁晚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皇上。 在大雍朝,敢对沈重夜下毒,又让他一直无法解毒的人,就只有皇上。 沈重夜未必就不知道是谁给他下毒,这是君主来制衡他的办法。 想到沈重夜这般优秀完美的人,竟然死在亲兄弟的手里,陆宁晚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离开京城的心。 皇室的钩心斗角防不胜防,她无法保证永远都不被人算计,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这一切。 陆宁晚前脚才离开大理寺,逐风便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进了书房。 “王爷,今日的药熬好了。”捧着手里的托盘将那碗黑漆漆的汤药献了上去,逐风哪怕只是闻到这汤药中弥漫出来的些许味道,都能猜到这汤药是何等的苦涩。 沈重夜端起了汤药,一扬脖子后将汤药一饮而尽。 饶是他这般定力,也因为汤药过于苦涩而皱起了眉头。 “王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