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病房,叶芷然就守在病床前不肯离开,也不让岑烟靠近一步,把她当灾星一样防着。
麻醉药效还没过,谢允辞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醒,她也就暂时没去管叶芷然,拿着手机走到窗户边坐下。 她现在才腾出心思去细想这次突如其来的车祸,很显然不是意外。 她正出神想着,楠溪的电话打过来了。 “楠溪。” 楠溪那边有点吵,麦克风的噪声很大,“烟烟,我刚演出完刷到网上的视频了,怎么样,你人没事吧?” 事发的时候,有路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了,尽管镜头隔得远画面有点模糊,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岑烟。 岑烟身体往后,靠在窗台上,整个人是一种放松又疲惫的状态,“我没事,但是允辞哥受伤了。” 楠溪看到了,知道是谢允辞关键时刻推开了岑烟救了她。 平时真看不出来,谢允辞给她的印象一直是稳重老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失态的样子,医院门口那段台阶足足有六七节,他一步就跨下去了,反应速度之快,隔着屏幕的慌张连她都感受到了。 “伤得严重吗?” 岑烟摇头,“刚做完手术,人还没醒。” 谢允辞两条腿都打上了石膏,脸上、手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况且那辆车撞过来的时候,车速很快,撞那一下肯定伤得不轻。 楠溪:“知道撞人的是什么人吗?” “还不知道,警察还在调查。” 手术的时候,警察来找她做过笔录。 开车的是个女人,撞倒谢允辞之后没有开车离开,反而立刻调转车头朝着她开过来,很明显是冲着岑烟来的。 要是她当时反应再慢一点儿,现在估计也躺在病床上了。 撞人的女人后来被在附近执勤的武警当场制服,已经押送到了派出所。 楠溪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烟烟,会不会跟昨天的晚上的事情有关,你还记得有个账号疯狂地让发言让你上号说话,也是她人骂得最难听,该不会真是某些偏激网友做的吧?” 岑烟也想过这个问题,做笔录的时候警察问她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她想了一下,最近她一直都待在医院没出去过,连吃饭都是叶家让人送过来的,唯一的意外就是昨天晚上那半个小时的热搜。 她也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来的。 如果是,那真的是无妄之灾了。 警察说他们会去调查,谢允辞醒过来之后他们会再过来一趟。 岑烟换了一只手拿着手机,用没包纱布的手去拿水杯倒水,“有可能,但是我感觉开车的那个女人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楠溪蹙眉,“精神不正常?” “嗯。” 她被人抓走的时候,整个人是一种亢奋又扭曲的状态,笑得很疯狂,看着怪瘆人的。 楠溪那边有人在喊她了,匆匆跟她说了一句,“我先不跟你说了,你最近在外面的时候小心点,尽量不要一个人,还有最后一场演出结束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去找你。” 岑烟笑,“嗯嗯。” …… 院长办公室 “陆院长,有个案例,我看不太懂,不知道能不能请教一下陆院长。” 陆凌禹桃花眼半阖,眼神散漫地扫过快黏在他身上的女人,淡淡提醒,“你走光了。” 女人脸上的笑更柔媚了,手若有若无地拨弄着黑色蕾丝花边,“那,陆院长喜欢吗?” 陆凌禹突然勾起嘴角,笑得像只妖孽,“勾引我?” 女人见有戏,心里一喜,手大胆攀上他的肩膀,慢慢滑到胸膛,还要往下时被男人一把抓住。 女人感觉那只手的骨头都快碎了,强忍着,娇笑,“陆院长,你弄疼人家了……” 男人的桃花眼依然漾着笑,语气却寒凉无情,“疼啊,这可不行,干我们这行的,身娇体弱的可不行,既然这样,看来医院养着你也没什么用,领完这个月的工资,另谋高就吧。” 女人被他无情甩开,差点撞上档案柜,不甘心,又凑上去,“陆院长……” “还不滚?” 接触到他冷薄凌厉的眼神,女人胆子一缩,迅速萎了下去,拉好衣服慌慌张张出去了,不忘把门带上。 陆凌禹脸上笑意收敛,轻嗤一声,漫不经心地解下身上的白大褂,随手一抛,盖在了门边的垃圾桶上。 摸过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点燃。 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陆凌禹不耐烦的眼神在看到进来的人时一顿,轻哂,“顾少爷怎么有空光临我这小庙,看病还是买药,看病我可是男科医生。” 说着眼神往下,意味深长地扫过某处。 顾时砚视线凉凉扫他一眼,没理会他的嘴贱,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长腿交叠,神情不虞。 听南摸摸鼻子,陆院长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毒,站在门边当个隐形人,未免被波及。 陆凌禹觑了眼不远处的那副死人脸,吐出口烟,“听南。” 听南脸一僵,硬着头皮,“陆少,您有什么吩咐?” 陆凌禹对着顾时砚抬了抬下巴,“你家老板tຊ今天怎么了?怎么一副被人抢了老婆的样子。” 听南:…… 陆少,您快接近真相了。 听南还没说话,陆凌禹小腿就挨了某个被人抢了老婆的人的一脚,“嘶……顾时砚你头顶绿帽找我撒什么气。” 顾时砚言简意赅回了三个字,“你嘴贱。” 陆凌禹:…… 懒得跟他计较,桃花眼懒散掀起,“你老婆不是在医院,不去她跟前刷存在感,到我这儿干什么来了?” 突然想到上次在筠雅这厮说的,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该不会她现在喜欢上的是那个姓谢的吧。” 他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顾时砚瞥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五官不辨喜怒。 偏偏陆凌禹还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 想到什么,眼眸微眯,突然脑洞大开,“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拔那小子的管子吧,杀人犯法的事我不干。” 他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也多有耳闻,他就是喜欢看顾时砚阴郁又发作不得的样子,没办法,嘴贱。 顾时砚:…… 他并没有注意到陆凌禹话里的“现在”两个字,看着陆凌禹的眼神里全是智障这几个字。 陆凌禹轻咳一声,突然之间良心发现,安慰道:“拔管子是不行,但是你放心,我可以帮你看着他们,绝对不让他们有肢体接触的机会。” 他说得诚心诚意,要不是清楚他什么德行,还真要信了他。 顾时砚掀起眼皮,幽幽道:“海城医院院长的电话号码,应该挺值钱。” 陆凌禹又想到了刚才那个女人,现在他好像还能闻到那股浓烈的香水味儿,皱了下眉,很快作投降状。 他相信,顾时砚真做得出来这事儿,倒不是怕了他,就是嫌麻烦。 他虽然不跟人谈感情,但也不是来者不拒,总不能来一个他接一个,兔子还知道挑喜欢的入口呢。 走到他旁边坐下,给自己找补,“要我说哪这么麻烦,直接把人拴在身边,24小时找人看着她,她要是敢跑,你就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让她一辈子都不能离开……” 顾时砚无语地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拨开肩膀上的手,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凌禹:“诶,我还没说完呢……或者找个由头,在她身上安个几个亿的债务也行啊,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回应他的只有男人远去的背影。 听南临走之际,欲言又止,最后好心提醒了他一句,“陆少,囚禁也是犯法的。” 陆凌禹嗤笑一声,他当然知道,囚禁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干这么蠢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