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以用些。”李盛也提了一嘴,接着就招呼宫人把旁边的燕窝给端到了她的面前。 季伶舟见她看起来有些为难的样子又多说了一句:“刚刚你没怎么吃,就算是吃不下也要吃一些垫一垫。” 程茗染看着面前的这一盅燕窝,东西是好的,可是她现在是真的吃不下。但是在季伶舟的目光下,她还是抵住压力,强迫着自己吃了一小半。 见她是真的吃的难受,季伶舟终究是没有强迫她:“好了,实在吃不了就不用吃了。” 再吃下去怕是都能直接吐了,听到这话的程茗染也如蒙大赦,轻轻的放下了勺子。 结束用膳后,宫女将程茗染的药端了过来,黑漆漆的一碗,隔老远就能闻到那浓厚的药味了。 程茗染从小到大就讨厌喝药,而且尤为怕苦,现在看着这碗药,她那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就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是一定要喝药的,赶紧些,一会儿凉了会影响药效,到时候喝了也没用。”季伶舟见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就提醒了一句。 程茗染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设才将那碗药端了起来。可是那药味儿实在是太冲了,她才刚刚想喝就忍不住想吐了。 季伶舟眉头紧蹙,就这么困难? 不过刚刚程茗染的样子倒是让他想起了以前…… 因为程茗染其实也算是在宫里长大的,所以两人小时候接触的时间和机会也比较多。 他还记得程茗染小时候生病了,可能也就五六岁吧?然后太后就将人抱在怀里哄着喝药。 因为她怕苦,不愿意喝,所以太后和宫人就想了各种办法。甚至不惜用糖水来引诱,程茗染被骗着喝完药后,那小脸儿都皱皱巴巴的,看着还挺好玩儿的。 后来程茗染也因此长了记性,再也不去喝所谓的“糖水”了,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惹得大家啼笑皆非。 想到这里,季伶舟猛地回神,自己怎么突然就想到了那么久远的事?他看了一眼才刚刚端起药碗的程茗染,思绪重新被拉了回来。 “赶紧趁热喝了,不要让朕催你第三遍。”季伶舟说。 程茗染无奈,最后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去拒绝这一碗药,所以一鼓作气地就全喝了下去。 又苦又难闻的…… 她的一张脸迅速变得难看起来,只是因为季伶舟在,她才勉强控制住神色。 突然间,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程茗染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是那股子药味儿直冲脑袋,搅得她浑身难受。 “拿痰盂来”季伶舟反应过来。 宫女忙不迭地把痰盂拿了过去,程茗染心里难受的那股劲儿终于是克制不住了,最后直接是毫无形象地吐了出来。 季伶舟眉心紧蹙,一碗药就喝成了这样? 程茗染是真的忍不住,她吐了好久,知道胃里面的东西全部脱干净了才稍微好受一点。 嘴里的苦涩更是让她头晕目眩的,这药味几乎弥漫至整个屋子,太难受了些。 “娘娘?”宫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丢脸…… 程茗染无奈,自己怎么在季伶舟面前做出了这么失礼的事情?她吐完之后缓了好一会儿,季伶舟让人给他端了水。 程茗染漱了漱口,她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刚刚吐了那一遭,她的脸颊到耳后全部都涨红了, “好些了吗?”季伶舟他问了一句。 程茗染勉强直起身子:“陛下恕罪,臣妾……”她因为才吐了的缘故,眼睛也红了一圈。 “一会儿让人重新去煎药。”季伶舟说了一句。 还是逃不过喝药的命运。 “自己好好休息,一会儿喝完药后再让太医过来看一看。朕还有事需要处理,就不留在这儿了。” 程茗染跟着起身:“是……”她答了一句。 季伶舟也没耽误时间,不过在离开之前嘛…… 他看见了殿外还跪着的德妃,刚刚的那个场景又重新浮现在了眼前,她确实是有些无法无天,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就在宫中对高位妃嫔动手? 德妃也看见了从殿内出来的人,她红肿张半张脸已经在这里跪了有一个时辰了。 “德妃胆大妄为,公然残害后妃,现降其为嫔,罚跪两个时辰,禁足三个月。”季伶舟直接就下了旨意。 “陛下?”德妃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季伶舟会因为程茗染重罚自己。 可惜了,季伶舟并不会因为她有半分的心软。等下达了旨意以后更是没有驻足半步,径直的就从涟漪宫离开了。 程茗染是最先知道德妃被罚的旨意,她其实也有一瞬间的怔愣,如果只是因为某些目的让季伶舟暂时的容忍自己,那也不应该连续降了两个高位后妃的位置吧? 第24章 程家军营一事 不仅仅是程茗染,后宫其他人想的也是一样的,这陛下好端端的不仅突然将程茗染从冷宫接了出来,现在更是亲自看顾tຊ? 程茗染端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这一脸的伤,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在冷宫的这几个月,她自己都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淑妃娘娘,药好了。”宫女将重新熬好的药端了过来。 程茗染皱眉:“放下吧,等凉了我就喝。”她说了一句。 宫女没有继续劝,走上前将药碗放到了一旁就退了下去。程茗染看着药就头大,内殿又是好大一股药味了。 程茗染将药碗端了过来,她忍着不适喝了一口,但是这一口下去差点又直接吐出来。 最后她还是决定不为难自己,端着这碗药就倒进了旁边的盆栽里面。殿内也没有其他人,所以也都不知道她倒了这碗药。 之前季伶舟说过要让之前在涟漪宫伺候的人重新回来照顾程茗染的起居。内务府也都全部安排下去了,不过…… 又怎么可能真的是原来那些人呢?之前在涟漪宫伺候的那些宫人要么是程家安排的,要么是太后安排的。 在程茗染被打入冷宫后,她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原本四个贴身的,而今就剩下一个,而且还在浣衣局受尽了苦楚…… 内务府下午将原来的那些人送过来时,才刚刚一进门,自小在程茗染身后伺候的宫女——书画,就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奴婢给淑妃娘娘请安!”在跪下去的那一刻她就红了眼眶。 程茗染看着地上瘦瘦弱弱的书画,喉咙里也是一阵哽咽。她两步上前想要把人扶起来:“书画……” 自从程茗染被打入冷宫后,原本在涟漪宫伺候的人就被分到了各处。尤其是程茗染的侍女,而书画更是直接被送去了浣衣局。 在那里,她这几个月一直遭受着无尽的苦楚,一副好好的容颜也已经被疲惫和苦难侵蚀。 她是程茗染的贴心人,虽然说只是一个宫女,但也没有吃过什么苦。而现在……曾经如细腻如瓷器般光滑的双手如今已经布满了粗糙的老茧和深深的裂痕,连同她的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 在昏暗的浣衣局里,书画的眸色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麻木和绝望。那些残存的期待也早已被岁月和苦难消磨殆尽。 “娘娘……”书画满脸泪痕地看向程茗染,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重新回到涟漪宫的一天。 如杨柳般身姿如今却变得佝偻和瘦弱。长时间的劳作和沉重的负担,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不过在她看见程茗染脸上还有手上的伤时,她的眼里也藏着心疼:“娘娘受苦了……” 程茗染摇了摇头,不过冷宫的这四个月她又何尝没有吃过苦? 书画知道自家主子,她以前是最爱笑的了,而且每次笑起来就好像太阳一样明媚。可如今却变得稀少而苦涩。 那些曾经的欢乐和无忧无虑早已被痛苦和绝望所替代。现在程茗染的笑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自嘲,是对命运的嘲讽,也是对自己的怜悯。 程茗染将书画扶着起来:“会好起来的。” 都会好起来了,至少现在他们又回来了,姑姑也会回来,所以所有的一切或许也是有转机的。 等试探清楚了季伶舟的态度,那程家未必没有扭转局面的余地。 季伶舟听内务府的人来说已经将人送去涟漪宫之后倒是没说什么。不过除了原本就在涟漪宫伺候的人,他也让李盛又安排了新的人过去,毕竟原来的那些人肯定是不够的。 “程家军营的事情如何了?”季伶舟突然问了一句。 “此前因为收编一事,程家军公然抗旨的事情确实如陛下所想,还有很多疑点。不过这短时间里怕是还查不清楚。”李盛回答。 季伶舟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前世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不过那个时候因为他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