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看向裴景维,总觉得今天的他今天怪怪的,话不多,情绪也不高。 “你今天怎么了?”她有些担心的询问。 裴景维看着涂想无辜的样子,他如何能想到她对他的好,同时也能给其他男人。 “没事,今天开了一天会,有些累。” 他放下碗筷,站起来, “你慢慢吃,我饱了,先去洗个澡。” 涂想见他离开,自己心里也有点失落,尤其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是有些浪费了。 她想他最近必然是不太好过,唐禾和裴宪海都不是省油的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说不定在给裴景维施加什么压力。 裴景维洗完澡下楼,涂想还坐在餐桌前,他走过去,见涂想把那一盘子鸡肉放在面前,慢慢啃,皱起眉头道: “吃这么多肉,你晚上胃会不舒服的。” “不吃会浪费。” “吃不完可以放冰箱,明天再吃。” “明天就不好吃了。” 涂想骨子里也是有执拗,是一道菜,但也是她的心意,她不忍心自己的付出,付之东流。 你不稀罕,我自己吃就是了。 裴景维发现涂想太聪明了,她永远知道用什么办法让他认输。 可是,今天,他也不想低头。 他上前直接端起盘子里剩下的肉,走到厨房,全部倒进垃圾桶,把盘子扔进水池。 涂想坐在桌前,差点儿愣住,一时手足无措。 裴景维却又忍不住心软,他努力让自己和颜悦色, “你知道我最在意你的身体,不要拿健康开玩笑,想想。” 涂想同样也在意裴景维的一切,见他状态不佳,需要发泄,她也劝自己,一盘菜而已,那就由着他去吧。 夜晚,裴景维一直待在书房,涂想坐在院子的秋千上,转来转去。 上次从英国回来后,想着尽快把涂丛安带回国,但是后来知道裴景维手上的伤,是唐禾弄的,她立马又犹豫了。 唐禾的精神状况,时稳时不稳,连对自己的儿子都能下重手,如果她知道丛安的存在,把对涂家的恨,转移到丛安身上,怎么办? 涂想连往下深想都不敢想,但也总不能老是瞻前顾后吧,丛安的成长错过可就是真错过了。 她仰起头看月亮,转了个方向,发现裴景维就在楼上的书房窗台上看着她,但是,眼神里好像充满哀伤。 可是,为什么会哀伤呢? 裴景维看涂想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他勉强回了个笑容,就离开了阳台。 书房里传来敲门声,然后打开。 裴景维看涂想进来,走到他书桌前, “景维,你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明天忙也是一样的。” 裴景维靠在椅背上,伸出手,示意她过来。 涂想走过去,自然而然侧坐在他大腿上,两人的距离如此亲近,互相平视着对方。 没有仰望,也没有俯视。 这段时间她也是思来想去,如果父母和子女的这场对峙,终将是死路的话,她愿意退一步的。 尽管这一步,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和难以理解,但是,为了他,她愿意的。 “景维,其实,其实我们可以不结婚的。”她突然道。 这话说完,裴景维的手还搂着涂想的腰,只是他眼里已经没了温情,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涂想看他眼眸里的寒意,于是解释, “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既然两家无法冰释前嫌,那么索性各退一步,我可以和你不领证,不结婚,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要他们能默许我们在一起,不为难你,不责怪你。” “景维,我们的感情,不需要一张纸来证明,不是吗?” 裴景维手移到涂想的脸上,轻笑一声, “想想,我有时候觉得你真的好聪明,有时候又觉得你真的好天真和幼稚。” 涂想听的出他话里的讽刺, “你觉得我在说假话?” 裴景维摇了摇头,不再探讨这个话题,眼神示意她看桌面。 “这些是美术馆下一期申请办展的画家,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 涂想这才注意到桌面上放了厚厚的一沓文件,她随意打开翻阅,开玩笑道: “我可以决定吗?” 裴景维看她一张张翻阅,语气温良, “当然。” 艺术展览,本就是涂想的兴趣所在,她逐渐看的认真。 再翻的时候,有几张粘在一起,一下翻过好几页,猛然出现在眼前的作品,涂想倒十分熟悉。 她手指顿了一下,将前几页搓开回看,果真是吴清明的信息。 她一猛子扎进吴清明的画作信息里,没注意到自己将他的资料看了两遍,以及身后裴景维眼眸的凉意和失望。 涂想全部翻阅后,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将吴清明的资料抽出来,然后道: “这个吧,画风新颖,作品量也很丰富。” 裴景维从她手里拿过来,然后当着她的面,一边看,一边问: “理由就这么简单?” 涂想有自己心里的偏袒,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自己喜好一方面,从营销方面来说,正值暑期,他的作品老少皆宜,适合很多家长带小朋友来看。” 裴景维突然指着对方资料上的毕业学校问: “我看他也是在英国学画的,你们认识吗?” 涂想没有立即回答,如果她说她和吴清明关系不错,裴景维吃醋,觉的她以权谋私,不愿意让吴清明办画展,怎么办? 于是停了一下才道: “见过几次,但不熟。” 裴景维浅浅的笑了一下,他把资料放回桌面上, “好,我本来也是选的这位吴画家,明天就把通知发下去。” 涂想想着两人的眼光如此默契,情不自禁的搂住裴景维的脖子,笑着道: “好了,这下可以去休息了吧。” 第76章 自欺欺人? 涂想身上有些难受,前一晚上她让裴景维早点休息,真的只是单纯的休息。 男人好像是会错了意,以为她另有所图。 这一晚在他身上实在是感受不到“怜惜”二字,几乎只是在发泄。 早上被闹铃吵醒,涂想摸了身侧床铺,一片冰凉。她艰难起身,只觉浑身黏腻。 放在以前,每回事了,裴景维总会抱着她去洗漱干净。 这种全然不顾,还是头一回。 她试图说服自己,昨天晚上他应该也是十分累了,所以,没有顾上。 人正在床上发呆,卧室门开,裴景维着一身西装,矜贵疏离,一脸冷漠的走进来,见她醒来,朝衣架上拿走一根领带,一边系,一边道: “我要赶着去机场,没办法送你了,等会,司机送你去公司。” “你要去出差吗?这么突然?” 涂想有些愕然,毕竟前几天,两人还商量着裴末去把上次没看的电影看完,然后去度假村住两天。 于裴景维而言,并不突然,只不过是把原先取消的出差,再恢复了而已。 裴景维把领带系好后,走到床边,居高临下道: “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你最近好好的,注意安全。” 他出差,是常事。 涂想只是有些遗憾,最近这阶段的聚少离多。 她点了点头,“你也是,药记得按时换,饭按时吃。” 裴景维弯下腰,吻了吻涂想,就径直离开了卧室,没有回头。 涂想心里有些不舒服,隐隐觉得裴景维忽然对她冷淡,但是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冷淡。 难道是随着两人交往时间的拉长,荷尔蒙的冲动逐渐下滑,感情进入了平淡期吗? 可是,这平淡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前往机场的路上,裴景维只觉自己像是在逃离。 当发生昨天的一系列事情后,他很难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面对涂想。 每每见她对他天真无辜的样子,他都在想,到底是你涂想演技好,可以心安理得的脚踏两只船,当他是傻子,还是真的眼下只爱他? 吴清明,只是一段简单的过去。 那既然成了过去,那为什么还要帮他? 而且,即使是过去,裴景维的心里却一丝一毫都无法接受和忍耐。 他需要时间去思考和冷静,他裴景维到底是要装作无事发生,继续眼下和以后的日子,还是把一切摊开了明说,听听她的解释。 如果她的解释,他根本接受不了,那又要怎么办? 裴景维的工作量,只要是想忙碌起来,事事操心和过问,那真的是量多到无法喘息。 陆明跟着都熬瘦了一圈,他也不晓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裴景维最近状态大变样。 要说是感情问题,可他注意到裴总每天还是会和涂小姐通话,没看出异样。 裴景维在海城参加了政府招商引资会议,散会的时候,被裴禹川跟前的秘书留住, 说副局长有事找他,让去办公室稍等。 裴景维却没这心思,估计是给裴宪海来当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