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天气转凉,晨间的露水渐多。
宇文城很早便离开凤仪宫去上朝了,曲琉璃醒来时已近晌午。 睁眼时她浑身酸痛,身上红白相间。 分明是欢爱之事,曲琉璃的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凉来。 秋络瑶在傍晚时分踏进了凤仪殿,没有派人通报,直接走入殿内。 曲琉璃便没了缘由遣她。 “见过皇后娘娘。” 曲琉璃瞧着:“起来吧。” “谢过皇后娘娘。”秋络瑶笑着起身,坐在木椅上,“听闻姐姐昨夜又降好事,妹妹特来恭喜。” 说着,她身子一侧,露出了腰间的那枚粉色的护身符,上面赫然绣着一个“秋”字。 曲琉璃看了眼,而后冷淡地移开视线,说:“妹妹真是耳听八方,什么样的事都要来凑热闹。” “怎的不昨夜过来,亲自学习一下?” 这话说的秋络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还是强颜欢笑地说:“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妹妹无事还是早些回宫歇息,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说完,曲琉璃便起身,挥袖离开了。 身后的秋络瑶狠狠地望着曲琉璃的背影,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 屋中。 曲琉璃疲累地坐在妆台前,深觉后宫不适合自己。 纵然她不想再过在刀刃上舔血的日子,也不想在后宫天天勾心斗角。 曲琉璃想办法给秦刹带了信。 夜半,曲琉璃换上许久没碰过的夜行衣,三两步离开凤仪殿,去了空无一人的青容殿。 寒冷的月光下,秦刹站在檐下,默默看着曲琉璃。 “好久不见。”曲琉璃先开口。 “嗯。”秦刹沉声应了。 曲琉璃可以理解秦刹,毕竟他费尽心思让她假死,还她自由身份,可她却为了保护宇文城,再次陷自己于后宫之中。 “我……有愧于你。”曲琉璃抿抿唇,垂下眼眸。 “琉璃,其实你知道主子定会留有后手,不会遭宇文渊毒手,但你……”秦刹欲言又止。 但她就是害怕有意外发生,她不敢拿宇文城的命赌。 保护宇文城这句话是她这辈子注定的使命,早已刻进血肉,成了本能。 “秦刹,我想离开了。”曲琉璃喃声说着,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刹才缓缓开口。 “好。” …… 边关突战,宇文城忙得一月有余未曾踏入后宫。 这一月来,曲琉璃身子总是疲乏不堪,连带着胃口都不佳。 她以为是心中烦躁的缘由,直到那日她平白无故地干呕,贴身宫女才猜测地说:“娘娘,会不会是……有喜了?” 曲琉璃下意识否定,不过才两次,怎么就有了? 宫女很快请来了太医院的人。 细细诊断过后,太医跪在地上贺道:“恭喜皇后娘娘,确是遇喜了。” 曲琉璃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个孩子的到来,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不能带着孩子逃走,这对孩子来说不公平。 可如果生下这个孩子再走,要等十个月。 十个月,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但如若想办法流掉,她不忍心。 偏偏,在这个关头,有了这个孩子。 曲琉璃怔怔地摸着自己的小腹,不可置信这里面怀了宇文城的骨肉。 一时间,她又欣喜,又忧心不已。 半晌,她偏过头,看向太医和宫女,说:“这件事先别告诉皇上,我要亲自告诉他。” 太医和宫女相视一眼,只能点头,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