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溪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清透小脸上布满无措:“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卓先生只是送我回学校而已……”
她这幅胆怯的样子落在宋元眼里,简直像极了心虚。 整个学校都知道宋元在追艺术系的祝溪,只可惜从大一追到大三,祝溪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他,现在,却公然从别人的车上下来,无异于当众打了宋元的脸。 宋元越过她瞟了一眼她身后的那辆车,限量版的卡宴,单单落地价就要百万往上走,还不是只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他干脆一把按住祝溪的肩膀,扬着嗓子冲车里的人喊:“大哥,你花了多少钱包这婊子,我跟你说,别看这婊子长得一张清纯的脸,实际上在学校里,跟好几个男的不清不楚——” 祝溪急得要哭了,拼命的去拉宋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根本没有做过那种事!” 学校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照片,夹杂着不断地窃窃低语。 宋元见状,顿时更加来劲了,嘴里的话也越发难听,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要不这样吧,你也被人玩过了,不值钱了,看在这张脸还说得过去的份上,老子也不是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手上就骤然一空。 祝溪被踉踉跄跄的拉开,一抬头看到的就是男人挺拔背影。 她眼泪当场就落了下来,手指本能的抓住了卓宴洲的衣角,叫了一声:“卓先生。” 宋元哪里想得到,车上下来的会是卓宴洲,脸色一瞬间就变了。 十年前,清城说起是卓宴洲时,还是轻薄不屑的,卓家的私生子,母亲是个歌厅的台柱子,说好听点是交际花,说难听点……嗤。 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将这些词再扣到卓宴洲身上了。 谁也没想到,最终承了卓家大权的,竟是那个十七岁才被接回卓家的私生子。 这些年来,卓宴洲行事雷厉风行,手段之狠戾与他的外表完全不同,迅速镇压了所有反对的声音,从此以后提起盛极一时的卓家,能说起的,只有卓宴洲这个名字。 和卓宴洲比起来,宋元那点资本简直不够看,这人别的没学到,逢迎拍马这套倒是学得炉火纯青,当场低了头道歉。 “对不住,卓总,我不知道车里的是你。” 宋元态度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我爸和您不是还有合作吗,别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 区区一个祝溪而已,虽然说长得是挺勾人,但要是因为她伤了宋家和卓家的关系,只怕不等别人动手,宋元自己亲爹都想将他活活掐死。 卓宴洲没有理会他的伏低做小,转身问祝溪:“没事吧?” 祝溪眼圈通红,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只摇了摇头。 于是卓宴洲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可以走了:“你先去上课吧,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祝溪哑声向他道了谢,才抬步往学校里走,没走几步,就跟简时撞了个满怀。 “祝溪?” 简时也是匆匆赶过来的,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看到了学校论坛的帖子,宋元那王八蛋又过来找你麻烦了?你没事吧?” 话音落地,简时才看到不远处的卓宴洲,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还真是卓宴洲啊?他送你来学校的?” 简时是隔壁模特系的,从高中起和她就是朋友,自然也知道她住在卓宴洲那里的事。 祝溪低低“嗯”了一声,简时目光在他们中间来回打了个转,突然醍醐灌顶:“宁儿,你之前说你有喜欢的人了,该不会就是卓宴洲吧?!” “别瞎说!” 祝溪快速打断了她的话,又有些紧张的回头朝卓宴洲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样子,不像是否认,反而像是欲盖弥彰。 等祝溪回到教室,拿出手机看学校论坛。 关于学校门口那场骚动的帖子铺天盖地,还带了不少照片,她随意点开一张,就是卓宴洲从车上下来,把她拉到身后的那一幕。 她垂下眼睫,精致如瓷偶的脸上不带什么表情,手指轻动,按了保存。 等再刷新时,那些帖子已经被删了个七七八八,不剩什么了。 倒是小戚姐又发来了消息,比起之前语气软了很多,说是辞职不干可以,但毕竟也在她那一年多了,想请她再来一趟,就权当是举行个简单的告别仪式。 祝溪笑了。 说什么告别仪式,不过是小戚姐还在怀疑她和卓宴洲之间有什么,想再最后试探试探,毕竟她昨天强行把她往包间拽的事办得不太好看,就算是结不成亲,也别结了仇。 祝溪弯着唇角,回复:“好啊。” 下了课时已经是傍晚,祝溪走出校门,远远就看到车,说是派人,其实也是小戚姐自己亲自来接了。 “溪溪,以后真不来跳了?” “嗯。” 祝溪将散下来的长发别到耳后,淡淡微笑,“快要毕业了,以后恐怕没什么时间。” 她没有提道卓宴洲,能在风月场上混到现在的都是人精,小戚姐察言观色,见状也不再问,从包里抽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了过去,那个厚度起码两三万起步了。 “溪溪,这是一点心意,你也在我们这跳了这么久了,说走就走,姐还真有点舍不得你,不过还是学习重要啊,以后有时间了,别忘了回来看看。” 祝溪没有推辞,笑着收了:“谢谢小戚姐。” 等她们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一眼看过去都是熟面孔,除了经理领班之外,还有不少一同来跳舞的小姐妹。 小戚姐先前应该是提点过,席间说起了一些一同跳舞的旧事,将气氛炒热,又等到酒过三巡后,才有人提起了卓宴洲的名字。 “溪溪运气还真是好呢。” 说话的是平时负责跟祝溪轮换的另一个领舞,名字叫安若,满脸的感叹和艳羡,“没想到竟然认识卓总,以后就不用在这种地方卖力气了。” 祝溪抿了一口面前无度数的果酒,不动声色的微笑:“只怕是我想认识卓先生,卓先生也不认识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