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不绝于耳。
陆北炀挂在悬崖边,仅凭左手,攀住崖边粗粝的岩石。 右肩处传来刻骨的痛意,猩红的血顺流而下,落进漆黑如墨的深渊里。 额前溢出细密的冷汗,左手渐渐使不上力。 失血越来越多,他撑不了太久了。 鼻尖传来点点寒意,带着药草清香,是出发前程江洋分给大家的清凉油。 当时他还想着,大家伙回去负了伤,他也要把红花油给大家分分。 是林浅秋给他准备的红花油。 陆北炀将舌尖咬出了血,死命扣着唯一救命的石头。 林浅秋还在等他,他必须坚持下去! 身后,声音渐渐平息,变得安静。 可到底是胜利了,还是被敌人反扑,他无法知情,只能死命攀折,已经岌岌可危松动的石头。 身后脚步声渐渐靠近,撕心裂肺的吼声传来。 “炀子,坚持住!” 是程江洋的声音,他们胜利了! 眼见着救兵赶来,陆北炀松了口气,可就在程江洋朝他伸出手的那一刻,手中的石头再撑不住,碎裂开来! “炀子!——” 千钧一发之际,腾空的手被紧紧拉住。 陆北炀得救了。 被拉上案的那一刻,战友们全都围上来。 “炀子,咱们胜了!大获全胜!” “你撑住,队医马上来了,咱兄弟四个要一起回去受奖章的!” 看着面前的四人,一个不少,陆北炀强撑着笑了笑。 “行,咱们一起回去……” 可话音未落,眼前天旋地转,像是整个世界都扭曲起来。 他再也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 昏迷中,陆北炀仿佛走入无边的梦境。 眼前浮现着,无数的回忆,他曾经刻骨铭心又尽数忘记的回忆。 邻居家的娃娃妹妹,秋妹妹,浅秋,林浅秋…… 像是临死前的走马灯花般,从两人还是幼儿时的初见,到后来相熟相知相爱,步步重现。 最后,所有画面消失,远方却出现点点白光。 在朦胧的光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虽然模糊,却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浅秋……” 陆北炀试探着开口,嗓子却像是被堵住般,半点发不出声音。 看着那光团飘远,几乎消失不见,他快步追了上去。 可就好像是故意般,无论他怎么追,那模糊的身影还是越来越远。 心跳沉重得像是绑了炸药,下一秒就会碎掉一般。 陆北炀停下脚步:“浅秋,你别走。” 出乎意料地,那光影停下了脚步。 她停在远处,慢慢回过头,那张脸和记忆力别无二错。 是他的浅秋。 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陌生的漠然。 陆北炀呼吸一滞,带着些试探地开口:“浅秋,你要去哪里?” 林浅秋定定看着他,目光中落下无波的冷然。 “陆北炀,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陆北炀一噎,哽声开口:“浅秋,我当然要来找你,你是我的妻子,我们……” 话未说完,便被林浅秋骤然打断。 声音自远方传来,在无边的混沌中层层回荡。 “陆北炀,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求了你多少次,可你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把我推开,我对你的最后一丝爱意也被耗尽,我不会再回头了。” “我不要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