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碎步声惊扰了屋内的主仆两人,待香儿透过窗户看清来人后,赶紧松开小姐的手,低声提醒她一句后,便走到床边佯装整理床铺而商书婉的神色早已成了痴傻模样。
“香儿,香儿姑娘。” 云娘的声音,让屋内的主仆稍微愣了一下,上次云娘跟随庶妹来见她时,可没亲切。 “哎呦香儿姑娘,这都是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给小姐换身衣服,外面已经来了好些人了。” 人都来了? 现在可是卯时三刻,看来这些官宦千金在府中太过无聊,都趁这机会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再像姑婆似的聊些八卦。 商书婉压根就不想出去,待在屋里吃吃睡睡岂不乐哉,何必成为他人八卦的对象,惹自己不快。 香儿转过头,看着自家小姐正坐在地上,连忙将她扶起,并说道:“多谢云管事提醒,我与小姐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我现在就替小姐梳洗梳洗。” 商书婉见香儿要走,立马上前拽着她的裙摆道:“不要,走走,怕怕。”说完,又伸出手指怯怯对着云娘:“妖婆,怕怕,吓人。” 话音刚落,与云管事一同前来的丫鬟们,全都捂着嘴偷笑着。 一道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丫鬟们见云娘的脸色不大好,纷纷低下了头,可从她们抖动的肩膀上来看,依旧在偷笑。 香儿怎么也不会想到,小姐会当着对方的面说出这些,实在太好笑了。 妖婆! 哈哈哈! 在这府里,除了柳姨娘外,还没人敢对云娘的面这么说话的,现如今自家小姐倒是头一个。 香儿走到云娘的面前,俯了下身子,对着脸色阴沉的云娘解释道:“云管事,小姐疯病犯了,还请你不要见怪。” “老奴怎么会与疯子一般见识,你快替你家小姐梳洗,夫人已经在花园的凉亭处接待各位小姐了,你们不要去迟了,听说今日赵将军会来,你可注意点你家小姐。” 说完,她打开摆放在桌上的红色锦盒,从里拿出一tຊ串白色珠串走到商书婉的面前,并弯下腰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夫人特意为小姐准备的,小姐你喜不喜欢?” 夫人? 这称呼,柳舒妍她也配? 不过看着珠串,好像也没什么,不过从水头来说,这个还算不错。 不过柳姨娘为何会给她这个?又或者存在什么阴谋? 她的目光停留在珠串上,没人发现她那隐藏眼底的凌厉。 “喜,喜欢,好看看。” 云娘站起了身,笑看着坐在地上的商书婉,对着香儿说道:“你家小姐既然喜欢,那就让她带着,夫人那里事太多,我要赶过去了。” 打从刚才云娘从盒子里拿出手串后,她为小姐深感忧心,上次胭脂的事还没查出一二,现在又来了这个,她那担忧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小姐的手腕上。 云娘的离开,对他而言是她求之不得的,没有多想便起身相送。 云娘看着商书婉坐在地上,不停地把玩着那串珠链,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随行丫鬟一同离开。 原本还挺热闹的屋子瞬间寂静一片。 香儿确定他们走后,想起刚才的事,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我的好小姐,你这么说云娘,难道你不怕云娘生气,去老爷那里汇报。” 商书婉道:“香儿,你说谁会和个疯子一般见识,恐怕躲都来不及。” “话说这个躲字,小姐,今日的宴请你打算怎么做?还是要继续装着吗?” 今日不同往日,大家虽都知道小姐疯了的事情,可都没有亲眼所见; 可今日来了这么多官宦子弟,小姐若是要继续装疯,不正好确定验证了之前的流言。 “装,为何不装,我倒想看看今日的及笈,柳姨娘她们会动什么手脚。” 照小姐的口吻,难道柳姨娘会当着众人的面给小姐下不了台? 可今日非比寻常,柳姨娘笨到不会当众给人难堪。 “小姐这珠串……。” 商书婉看出了香儿的忧虑,她目视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白莲珠,淡淡地笑道:“香儿你多虑了,这个没问题。” 商书婉的话如定心丸一般,让香儿打消了顾虑。 ……… “姐姐,之前小妹听闻令千金嫁入恭亲王府,还未来得及道贺,正好借助今日,妹妹我特意送上薄礼,还望姐姐笑纳。” 凉亭内,柳姨娘坐在石桌正中间的位置上,周围坐满了官宦夫人。 “妹妹您真客气,人来就不错了,还带什么礼。” 柳舒妍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暗示着身边的云娘将东西拿走。 “姐姐,今日怎么没看见令千金?” “那丫头昨日不知吃了什么,闹了一夜的肚子,现在恐怕还未睡醒。” “姐姐为何不为令千金彻查此事呢,要是我啊,早就把府里插了个遍。” “妹妹你不明白,这府里府外虽是我掌管,可姐姐也只是个姨娘。” 说道此处,柳舒妍好不容易从眼角处挤出几滴泪来。 就在这时,云娘一眼便看见商书婉正从远处向这里走来,便低声说道:“夫人,小姐来了。” 听到这话,原本喧闹的凉亭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也都顺着姨娘的视线望去,谁知这轻轻一瞥,瞬间吸引了凉亭内所有的妇人。 只见她身袭浅粉红发绣飞花布长裙,身披浅红梅图案的锦绣披风,之前凌乱的长发也被绾成了云髻式,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白色的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娇滴。 直到眼前的人站在她们面前的时候,大家这才缓过神来。 “夫人,这位千金是……。” “她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疯丫头。” 众人听后,全从座位上站起,纷纷要挤出凉亭瞧个仔细。 “夫人真是好命,生了个天仙似的人儿,难怪把她藏着掖着不让我们见。” “就是就是,看她这身装扮举止,我还以为是从宫里出来的。” 柳舒妍待她看清眼前的人儿后,瞬间瞪大了双眼。 这是那个疯丫头? 怎么可能? “云姨,她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自己给的,并不是她身上所穿的这套服饰。 “夫人,你仔细看看这面料,确实是几日前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款式好像有些变化,你看她手腕上的串珠不都还在佩戴着。” 听了云姨的话,她朝商书婉手腕看去,确定是自己所送的那串白念珠后,稍微放下了心。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就是商书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