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伶感觉眼前一黑,浑身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一样。
她跪着跌到在了地上,心里像是被刀割火燎一般。 绿竹扶着崩溃的时若伶回了房中,她抱着绿竹哭得泣不成声,嘴里说:“无论他是什么,阶下囚也好,乞丐也罢,我都不离不弃,就算他死了,我也会穿着婚服随他而去,除非是他不要我了……” 她和程远衡自幼相识,少年相爱,共赏无数次月光,共寄无数次书信。 可是老天没眼,竟要让有情人生离…… 程远衡听着这些,头无力的垂下。 他看着怀中的时若伶,眼中充满了悔意与自责。 他……恨错了? …… 大莫王宫,处处都挽着白花。 一盏长明灯,晃晃悠悠到天亮。 可明明应该摆放着薨逝太后尸体的棺椁,却空空如也。 月色中天,夜色融融。 太傅府。 纱帐垂下,月光从窗户洒进房中。 程远衡抱着时若伶死去多时的尸体,好像怀抱什么珍惜之物一般。 他用脸,轻柔地蹭着她的脸颊。 她因为服毒而吐出的浊血早已经被他擦干净,除此之外,程远衡还给时若伶服下了一粒丹药。 这丹药,是他当年在西疆时偶然得知的。 功效便是,能够护住已死之人的容颜,让尸体不腐不烂,脸色红润,宛若睡着一般。 程远衡如同中了邪一样,抱着一具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呢喃地说着情话。 “微梦,我爱你,这九年,每每想到你在别的男人身边,我的心比凌迟还痛苦。” “我拼了命地往上爬,就是为了离你更近一点,你不知道,你让绿竹来找我,我的心里有多高兴。” “可是我们之间,存在了太多太多的误会,我一直都在伤害你,微梦,我知道你怪我,你恨我,我都受着,我求求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可是时若伶死去多时,哪里还能听得到他的呼唤。 她闭着眼,容颜秀美恬静。 程远衡看着怀中的女人,明明她近在咫尺,明明两人肌肤相触,可是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缱绻地喊一声“少辞”了。 她不会死的,程远衡也不会让她死的。 服毒了又如何,他程远衡权倾朝野,只要他想,王朝都能颠覆,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她服毒了,他就去寻这世上最好的名医,他一定要将她救回来。 程远衡将时若伶钰钰放在榻上,粗砺的手指小心翼翼摩挲着她光滑的脸颊。 他唇角微微弯起,声音温柔似水:“微梦,你等着我,无论付出什么,我都会救回你的。” 说完,程远衡推门而出。 他吩咐看守:“好好守着这里,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去。” 守卫颔首领命:“是,太傅。” 很快,这京城之中最好的名医被靳太傅请了回来。 他刚把完时若伶的脉,神情大骇:“太傅,这位小姐已经死去多时了。” 程远衡眸眼一厉,漠然回应:“她没死,她只是病了。” 名医怀疑自己医术都没怀疑程远衡的话,他再一次把上时若伶的脉搏,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神情越发惊骇。 只见时若伶发白的眼球之中,赫然生出一朵红色的花。 “确实已经死去多时,并且,这位小姐中的毒很不寻常。” 听到这话,程远衡的眸眼瞬间凌厉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