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诧,震惊,不可置信……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许织夏身上,几乎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许织夏也没想到,这幅画像上的人,竟会是自己。 她仔细看着那画像,却想不起来何时留下过这样一幅画像。 毕竟她在始皇身边时,无论好坏,始皇都不允许任何史官留下有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哪怕她活了万万年,在任何时空,都是个隐形人。 许久,段淮周的声音响彻耳边。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这幅画像上的人是谁?” 他环视一圈,目光在许织夏身上定了两秒,露出一丝嘲讽。 “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你们,难道觉得画像上的人会是她?” 这话说出来,终于惊醒了那群还在震惊中的人。 刚才还聚在一起的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纷纷翻起了手边的书。 许织夏看着那幅画,又看看段淮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可人群散去后,段淮周看着桌上的图纸,垂着眼。 许织夏看着他,竟莫名察觉到他的悲伤。 段淮周在悲伤? 许织夏攥紧了手,下意识问他:“段淮周,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段淮周回过神来,转头看她,目露寒光。 “这幅画像与你应当没什么关系,你要是借着这点在这里煽动人心,别怪我不客气!” 许织夏一愣,从段淮周眼里,她找不到半点千年前的痕迹。 仿佛她刚刚感觉到的悲伤,只是错觉。 心脏突然闷疼起来。 许织夏低着头,语调沙哑:“段淮周,我没做过,莫要污蔑我。” 段淮周却只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 “还有你身上的衣服也换下来丢掉,穿成这样呆在这里,被人拍到影响考古队的名声。” 许织夏惊的后退一步,用力摇头:“不要。” 这身衣服是段淮周画出来的样式,他说:“织夏,这样漂亮的衣服,只有你才配穿。” 所以那时,顾家的成衣店里永远会放着一条广陵长裙。 每逢客人问起,段淮周就挑眉:“这是我为妻子许织夏专门画的,恕不售卖。” 他总是这样,在不经意间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存在。 而她在这份真诚的爱意里,夜夜安眠。 但现在,段淮周画的图纸早就腐化成泥。 这条长裙,是他唯一留给自己的念想。 怎么能丢? 段淮周盯着她看了几眼,正要开口,却又有人在那边喊他的名字。 他来不及跟许织夏说什么,急匆匆走了。 直到他离开,许织夏才悄然舒出一口气。 还好,她的裙子保住了。 可转瞬,她又有点难过。 两千多年前,段淮周视她如珍宝,两千多年后,他弃自己如敝履。 哪怕时光荏苒,可两人在女娲庙里立过誓,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怎么就变了呢? 许织夏恍恍惚惚坐在营帐内,突然觉得有些寂寥。 直到日沉西山,段淮周的身影才再度出现。 他被一群人拥簇着进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许织夏听见有人说:“顾院长,昆仑神木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想到竟然在秦始皇陵内发现踪迹,这将是考古界的重大突破,我们将会亲眼见证传说!” 许织夏心神俱震。 他们……找到了昆仑神木?难道说……他们已经探测到主墓室了? 她猛然站起身来,朝段淮周的方向走去。 段淮周的笑意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消失无踪。 他挥了挥手,低声道:“你们先去忙,我跟她有话说。” 许织夏紧盯着他:“段淮周,你答应过我,不会动主墓室的。” 段淮周语气冷淡:“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许织夏正要开口,却突然想起,他确实没给自己确切答复。 她抿唇,肃然的看着他说道:“如果你不想让他们丧命,就别开主墓室。” 段淮周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主墓室我一定要开,昆仑神木我一定要取!” 许织夏急急开口:“我可以告诉你秦始皇陵里所有的东西,根本无需外物。” 段淮周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可我要昆仑神木的木心治愈悠柔的先天心脏病,你可以吗?” 木心?! 许织夏瞳孔骤缩,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半晌才哑声开口:“可若是取出木心,神木必毁……” 段淮周转身,音调冷然。 “不过一块破木头而已,哪比得上悠柔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