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往江婉心头一砸。
比赛场上有输有赢,跌打损伤更是常有。 作为前辈,周煜白不会不懂;作为未婚夫,他现在更是为了别的女人来指责她。 江婉皱眉辩解:“这只是正常的比试……” 这时,陈嘉婷摘下护面,露出一张清丽的小脸,声音有些虚弱:“周前辈,我没事的。” 周煜白看她这个样子,眉头皱得更紧。 再次指责江婉:“江婉,击剑的礼仪你忘了吗,还不快道歉!” 江婉默不作声。 她自己扶起对手是一回事,周煜白按头叫她道歉又是一回事。 一旁的教练来打圆场:“就是个小事,江婉,你道个歉不就过去了。” 江婉却不接这个台阶,她捏紧了手中的剑,声音冷淡至极。 “这只是意外,陈嘉婷,如果你起不来我带你去医务室,有严重问题的话,我会负责你全部的医药费。” 周煜白愣了一下。 两人订婚以来,江婉从来是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坚决冷漠的江婉…… 他怀里的陈嘉婷涨红了脸,声音细细的:“我又不是要讹你,谁稀罕你家那点破钱!” 说完,她挣扎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医务室走。 周煜白瞬时回神,拧眉看向江婉:“别仗着你家有钱,就瞧不起人。” 说完,他便追了上去。 护面之下,江婉扯出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苦笑。 上一世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这一世才看清,这人对自己有多么不在意。 训练结束,江婉到更衣室洗澡。 刚打开柜子,她就听见有人说:“听说没,江婉把陈嘉婷弄伤了,还嘴硬不肯道歉。” “天呐,以前看她不声不响的,没想到这么蛮不讲理。” “能这么嚣张不就靠着她爸吗!我看她早该退出这行了,13岁进了咱们地方队,现在21岁了还在队里混,换我是真觉得没脸。” 江婉攥紧了手,没想到谣言一下子就传成了这个样子。 而这种冷嘲热讽,即便听了无数次,她还是觉得难受。 江婉重重地关上柜门,说话的两人才注意到她,顿时一脸心虚。 江婉却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背着包出去了。 她还是会难受,但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不成熟的她了,她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抓住机会进省队。 夏天的风带着热意,蝉鸣声响得惊人。 刚进家门,继母就嫌弃地捻起鼻子,声音尖细:“又是这么一身臭汗地回来,熏死人了,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以后你的老公也嫌死你!” 江婉那个五岁的弟弟哈哈笑起来,也跟着自己的母亲重复好臭。 尖细的声音扎着她的神经,刺痛,又倍感压抑。 每回从训练馆回来,继母都是这么一副嘴脸。 江婉抿紧唇,不想与继母纠缠。 这时,大门又传来响动。 是江父回来了。 江父早年靠着煤矿发家,现在是省里出了名的大老板。 继母见了他,一改刚刚的刻薄,娇弱地依上去。 “老公,你回来了。” 又假模假样地招呼江婉:“小婉,看你爸回来了,还站那儿不动,从小就这么不懂事。” 江父本来还和颜悦色,闻言立马沉下了脸。 “今天馆里的事情我听说了,反正你那击剑练了那么多年也没练出个名堂来,以后别去了,好好待在家里,别丢我江家的脸。” 江婉深吸口气,说道:“让我当击剑运动员,是我妈一直以来的愿望。” 江父抬高了音量,怒声说道:“你妈要是知道你21岁了还在家里当米虫,她也不见得多乐意!” 江婉倒是平静:“我妈也不会放着我这么多年不管。” 江父哪想到江婉竟然敢这么和自己说话,立马暴跳如雷:“你给老子滚出去!看我以后还管不管你!” 面对江父的火气,连继母都噤若寒蝉。 江婉则面无表情地挺直腰板,什么样回来的,又什么样出去了。 她没地方去,只能回到训练馆。 去找教练时,却听见自己的教练在问:“二位觉得江婉怎么样,这几年她是被耽搁了,但是我觉得她天赋还是在的。” 然后江婉听见了周煜白的声音。 “是吗?我觉得江婉不具备进省队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