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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表现得颇为遗憾。

“是吗?那真可惜,这小伙子有时候看你啊,和当年你外公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江婉拿着个本子和大盒子,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外婆,你别乱说,这会儿功夫能看出什么来呀!”

在江婉看来,贺别雁对自己,和对其他队员没什么区别。

除了……经常和自己撒科打诨,教点没和别人说过的技巧。

还有今天,拿起了剑,和她对决了一场。

江婉想起他说“快三年没打了”时的神情。

她的心像是被突然撞了一下,而后剧烈地跳动起来。

外婆以过来人的身份笑吟吟地看着她。

江婉晃晃头,迅速拉开门出去了:“外婆我先走了啊,下回再来看您。”

“走了,贺别雁!”

江婉看也不敢看他,抓着东西就往房外头走。

贺别雁疑惑地看她一眼,又看外婆。

老人家只挥挥手,说:“下回再来啊小伙子。”

……

这一天过得和飞一样。

江婉回到训练馆,稍微收拾了下东西就到晚上了。

张筱琪对即将要来的离别伤感不已,更多的还是担心江婉。

“你一定不要被你爸给抓着了,一定要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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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听着哭笑不得。

俩姑娘在一张床上睡着了。

早上七点,江婉去赶火车,张筱琪泪眼汪汪地送她到火车站,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江婉一个人进了站,她站在月台上,低头看着轨道和上面的石子。

再一次到火车站,心情竟然松泛许多。

之前是迫不及待地要逃避,如今是决定面对。

身边埋着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隐患,她不可能逃一辈子。

鸣笛声响起,绿皮火车缓缓进站。

江婉不经意地一瞥,发现从进站口走进个人来。

手长脚长的,穿着白色长袖,双肩包就背了一边的带子。

挺鼻薄唇,一副懒散随意的模样,不是贺别雁是谁。

他直直往江婉站的这节车厢走过来。

人到面前,江婉睁大了眼:“贺别雁,你怎么在?”

男人叼着烟,漫不经心的表情下闪过丝不自然。

他弯弯眼,说话有些含糊:“你忘了吗,我说了我要去江平市办点事。”

江婉也假笑了一下,明显只信一半。

想起之前外婆说的话,面对他觉得更加不自然了。

但是她脸上挂着的笑也没落下:“好的,祝您旅途愉快。”

第32章

江婉背着包上了火车,到了订好的卧铺。

结果贺别雁也进了房间,床位在江婉对面。

一间车厢睡六个人,一边三层。

两人刚好都在最下面那层,休息起来很方便。

江婉狐疑地看他:“贺别雁,上回李理说统一订票,不会是你订的吧?”

贺别雁放好东西,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巧合。”

“哦。”

江婉收回狐疑的目光,也把包放下来。

要不是这人平常一副对什么都不关心、六根清净清心寡欲的样子,江婉真的要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了。

车厢里的其他人陆陆续续地到了。

在榆阳省做豆腐生意的大叔面善,嘴也闲不住,把车厢里的氛围炒得很热闹。

他说:“专门找了三天,去看看我那个在江平市学游泳的儿子,平时生意忙,都是他妈妈带着他,听我家那口子说,平常孩子训练苦得很。”

车厢里其他人上了床,一个女白领坐在江婉床上,还没上去。

女白领笑笑:“大叔你这爸爸当得蛮好的咧。”

“那可不。”

白领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贺别雁身上。

男人模样好,自然招女人喜欢。

江婉注意到她眼睛往贺别雁身上拐了几次了。

“小哥,你做啥工作的?”

贺别雁看着书,眼皮都没抬:“自由职业者。”

江婉听他胡编乱造,嘴角抽了抽。

女白领察觉到他的态度,决定从江婉身上采取迂回战术。

“我看你俩挺熟的样子,你和这帅哥是啥关系?”

江婉想说没什么关系,又不想把氛围搞得太僵。

人贺别雁又明显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她说学员也不太好。

于是江婉回道:“我是他妹妹。”

此时贺别雁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哦,妹妹啊。”

江婉笑眯眯地点头:“是啊,哥哥。”

车厢里又扯到另一个话题。

江婉的目光在大叔脸上凝了一会儿,又挪开。

父亲的温情,对她来说真的好陌生。

在一片热闹氛围中,江婉陡然沉寂了下去。

她脸上还带着笑,目光却放到窗外。

今天是个灰蒙蒙的阴天。

窗外铁道外,一排排的电线杆间连着几条细长的电线,将远处的田和水分隔成几块。

几座山误入其中,又飞快掠过。

江婉入了迷,在车厢其乐融融的话语里,靠着枕头渐渐睡着了。

贺别雁注意到,起身走过来将她放平在床上。

“小姑娘睡着了啊?”大叔问。

贺别雁点点头:“嗯。”

坐在江婉床上的女白领看贺别雁突然走过来,不由得紧张。

结果是来照顾睡着了的妹妹。

她冲贺别雁笑了一下,从善如流地踩着楼梯,上了自己的床。

“咱们小点声啊——”

……

江婉再醒来的时候,车厢一片昏暗。

悄没声地,只有车轮和轨道相接的哐啷声,摇摇晃晃地向前。

天黑透了,一大片的沉默连着窗外一大片的漆黑,零零碎碎的红顶砖房在绿野间影影绰绰。

江婉轻轻坐起身来,靠着墙壁。

耳边是时起的呓语和绵长的呼吸声。

火车减速,在一个站点缓缓停下。

站台里红蓝的信号灯将她的眼睛刺了一下。

火车没停太久,又重新发动。

贺别雁抽烟回来,就看见江婉呆呆地看着窗外。

车窗外的灯忽明忽暗,她的脸也跟着忽明忽暗。

平常江婉就话少,今天格外沉闷。

她望着窗外出神,自然没注意到贺别雁。

四周静悄悄地,男人一句轻声的问候却在她的耳畔炸开。

“怎么没接着睡?”

第33章

江婉被声音惊动,吓了一小跳,侧过头去,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

是贺别雁,她舒了一口气。

江婉也轻声回道:“嗯……在想事情。”

贺别雁认床,睡不安稳,精神有些不济。

他还是走过来,在她床上坐下,两人就隔着一臂的距离。

床上的褥子下陷,江婉借着灯光,能看到他垂着眼皮、恹恹的神情。

“我以前,也经常有睡不着的时候。”

江婉抱着自己的腿,将头枕在膝盖上。

“是吗,看着不像,你长着一张啥都不挂心的脸,竟然也会失眠。”

“这是什么形容?”贺别雁勾起唇,笑了一下,“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欲望不停,烦恼不停。”

江婉也笑:“说起话来文绉绉的,你以前文化课应该很好。”

“哪里,都是自己悟的。”贺别雁顿了一下,“不打比赛之后,整夜整夜地失眠,就会想很多东西。”

贺别雁第一次说起这个,好像突然有了一个窥探他内心的机会,江婉不由得屏息凝神。

“脱离赛场之后,发现很多都是假的。加身的荣誉、他人的赞誉,不过都是别人眼光之下,给我镀的一层金,甚至连有实质的奖杯奖金,到了最后,都和嘲讽似的。”

可能是处在深夜,贺别雁的情绪都外露了些。

男人垂着头,外面夜色中透进来的光,让他修长的脖子泛着冷白的光,格外有破碎感。

往常这些东西,是不会出现在游刃有余的贺别雁身上的。

看不真切。

江婉看他良久,张嘴又闭嘴。

她斟酌半天才说道:“不过,也得达到那个高度了,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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