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告辞搞得有些晕头转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当晚,谢云帆回来时,看到了茶几桌上放的一袋子水果。 他沉声问:“娘,今天家里来了什么人吗?” 谢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刚张开嘴巴欲说些什么,转念又想到了白天沈婉清同自己说的那些话。 她转身又回了厨房,“没有的事,苹果快过季了,我今天去菜市场特意让老板给我多称了点。” 看见她稀松平常的作态,谢云帆这才微微安下心来。 但下一秒,他又听到自家娘抱怨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婉清那丫头也一直没谈婚论嫁,我瞧着你俩正合适,早日让我抱上孙子才好咧!” 谢云帆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将那袋水果丢进了垃圾篓里。 第26章 清晨,麓城医院。 住院的这段时日,宋时暮总觉得脑子不时就隐隐作痛。 入睡更加困难。 一闭上眼,她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雨夜、山崖、泥石等场景。 娘和哥从未来看望过她一眼。 这天,宋时暮正喝着碗中的乌鸡莲子汤,嘀咕了声:“这味道和我娘做的不太一样啊,也太咸了些。” 闻言,一旁正削着苹果皮的刘温澈手一抖。 血液从划破的皮肤间隙奔涌而出。 “你不疼吗?” 直到宋时暮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才堪堪缓过神来。 “我先去外边消毒包扎一下。” 说完,刘温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宋时暮总觉得一切都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脑海里的潜意识告诉她,事情并没有刘温澈所说的那样简单。 但她猜不透,也不想去猜,不是她偷懒,实在是她一想就头疼。 住院的这段时日过得飞快,宋时暮每天除了睡就是吃。 其实她时常睡不着,只是躺着,像个活死人。 出院的这天,她捏了捏自己腰间多出来的那坨赘肉,欲哭无泪道:“老天爷,我长出的十斤肉得减多久才能减掉啊。” 闻言,刘温澈抬眼仔细地盯着她看。 宋时暮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刘温澈轻笑了声:“你不用减肥,这样刚好,之前像排骨精似的。” 宋时暮万万没想到刘温澈会用“排骨精”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她,整张脸腾地一下红了。 “话说,之前吵着嚷着非说我记得他的那个奇怪男人,他好像再也没来过了。” 刘温澈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语气也冷。 “你没事提他干嘛?” 宋时暮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若有所思道:“我好像真的认识他,我做梦就梦到过他。” 刘温澈不以为意,“或许是从前打过一两次照面罢了,要是熟人的话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他了呢?” 他这句话说的也有道理。 宋时暮点了点头,思绪却飘得好远。 “我帮你去办理离职手续。” 不待她回过神来,刘温澈先行离开了病房。 他刚走出病房的刹那,还没拐弯,就被一个声音给叫住。 刘温澈脊背一僵。 他迟疑地回头,蹙了蹙眉:“你怎么来了?” 谢云帆站在走廊昏暗的灯影下,神色晦暗不明。 他哑着嗓音道:“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时暮她说她梦到了我。” “那又如何?”刘温澈攥起拳头,直接戳破:“她已经不记得你了。病人大脑会自动清除那些痛苦的回忆,你还不明白吗?” 闻言,谢云帆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地笑了笑,整个人看上去颓废又无力。 刘温澈没有再理他。 因为他知道,谢云帆以后对宋时暮而言不再重要。 他有这个信心。 这日,宋时暮提着大包小包终于回到了家。 她先在门口敲了几声,没人应答。 宋时暮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蔓延。 第27章 寒潮才刚走,可初春彻骨的寒意让宋时暮瞬间清醒。 她从包里翻找出家门钥匙,一把推开了门。 客厅里空荡荡的,甚至房间里床上的被褥都不曾动过。 “哥,娘?” 依旧没人回答。 宋时暮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突然想到了刘温澈说的,她娘病了,哥在医院里照顾她。 可这么久了,哥为什么不来看看自己呢? 来不及多想,宋时暮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又出了门。 或许是哥和娘还不知道自己受伤了,这么久不见她的人影,哥娘该担心了。 心里想着,宋时暮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医院里人来人往,不管是医生护士,还是患者家属,皆是步履匆匆。 宋时暮也不例外,只是她走得更急些。 自从回家之后,心里总是莫名的惴惴不安。 她飞速地穿过一条有一条昏暗的走廊,惨白的灯光映衬出绝望与害怕。 刺鼻的消毒水味呛入鼻腔,让她有些窒息。 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乱了这片死寂,一个女护士尖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宋大柱的家属在吗?” 宋时暮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迟疑地转过头来。 她低声嗫嚅道:“我、我是宋大柱的妹妹。” 那女护士瞟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催促道:“病人不行的这几天都没见人,快点去办理手续吧。” 末了,她有说了句:“医生护士已经尽力了,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轻飘飘的这四个字压得宋时暮喘不过气来。 她踉跄着跑过去,拉扯住那个女护士的手臂,焦急问:“怎么会节哀顺变呢?我哥怎么了?” 那女护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和看神经病一样没有区别。 “你这做妹妹的,你哥在医院都躺一个月了你还不知道吗?” 闻言,她的一颗心被狠狠的揪紧。 怎么会? 她哥不是一向身体好,前些年还能下地种田的吗? 巨大的打击让她接近崩溃,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水砸落下来,身体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宋时暮?”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 宋时暮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发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看着自己。 那个人面容有点熟悉,但她想不起来。 沈婉清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温柔开口:“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看淡就好了。”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接近,宋时暮身体下意识有些抗拒。 她忍不住退后几步,疑惑问道:“你是谁?又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沈婉清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语气却仍然保持平静温和道:“我在医院工作,听闻你哥哥出事了,这才赶过来陪陪你。” 宋时暮皱了皱眉,“我不认识你。” 闻言,沈婉清故作惊讶,努力张大嘴巴道:“时暮,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我们之前可是最要好的……” 她还想要说下去,却被赶来的一道男声打断。 刘温澈气喘吁吁地快步走过来,一手将宋时暮拉到了自己身后,随后质问起了沈婉清。 “沈医生,你现在不好好值班,在这里同病人家属闲聊干什么?” 第28章 沈婉清没有料到刘温澈会突然出现,立即慌了。 偏偏他又是自己的组长,眼看到组长又抓住了自己的错误,沈婉清只得小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看到宋时暮在这里,就过来打个招呼。” 一听到这句话,刘温澈忍不住冷呵一声:“据我所知,你和她应该没有什么招呼可打的吧?” 闻言,宋时暮脸上疑惑更重,偏头问刘温澈道:“我和她不认识吗?” “不需要认识。” 听到他直接斩钉截铁地回应,宋时暮只得讪讪闭上了嘴。 直觉此地不宜久留,沈婉清只得匆匆找个理由离开了。 转身的刹那,她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有个市长爹了不起,到处讨人厌!” 可转念一想到市长家,沈婉清心里一个恶魔般的念头又升起了。 等沈婉清刚走,宋时暮就忍不住问起:“我哥怎么回事,他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好端端就没了?” 刘温澈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就想到了她一定会问自己。 他眼眸骤沉,严肃的面容像覆了层薄薄的寒冰,深不见底。 见他不言,宋时暮气得跺了跺脚,眼角瞬间红了。 “我这么相信你,你却连我哥的真相都不肯告诉我!” 说完,她作势伸手就要去打刘温澈,却被对方冷不丁拥入怀里。 他紧紧咬住唇,似乎在压抑住翻涌着的情绪,声音也有些颤抖。 “在你昏迷之前,你哥就因为嗜酒中毒进了医院,时暮,这是没有办法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宋时暮的一颗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孽障!”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穿刺了两人绷紧的神经。 刘市长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声音都气得发抖:“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宋时暮闻声望去,发现刘市长身后还站着一身黑衣的男人。 他紧紧抿着唇,双眼猩红,望向两人的眼里充满了苦涩与悲痛。 宋时暮心口不住地起伏了一下。 刘温澈走过去,一句“爹”还未说出口,就挨了刘市长一个清脆的巴掌。 “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一个混账东西,你知道她是谁吗?” 宋时暮不明白那位权高位重的大人物为什么会那样介绍自己,她只能看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