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黎婉如耳边就传来冰冷的嘟声。 季萧寒挂了。 黎婉如捏着手机,无尽的悲凉涌上心头。 季萧寒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和他一同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她就在季萧寒的庇护下长大,一直到恋爱结婚。 女儿刚出生的时候,他每天准时下班回家,亲自给女儿换尿布,喂奶。 女儿长大后,季萧寒的律所越做越大,女儿有时想他,就会装病喊他回来。 他即便知道女儿是装病,还是会很愧疚“是爸爸错了,以后爸爸一定会把宝贝女儿放在第一位。” 可自从季萧寒因为官司遭到报复,他最好的兄弟替他挡刀去世后。 一切都变了。 季萧寒承担起了照顾兄弟留下的遗孀和儿子的责任。 这没什么不好,只是这遗孀是他高中时期的白月光——叶疏桐。 那时,季萧寒曾和叶疏桐在一起过,只是几天就分手了。 黎婉如一直没往心上去,直到季萧寒和叶疏桐再次重逢…… “黎医生。” 护士长的声音换回黎婉如的思绪:“黎医生,我看你女儿下体的伤,不是一个人造成的。” “而且对方很老练,没留下体液……” 言外之意,就是报警都没证据! 黎婉如心惊,心里愤怒和悲伤交织,握着电话的手颤抖。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匆去了大厅。 果然就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抱着包,出神的坐在椅子上。 是她女儿的同学! 黎婉如走过去,竭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同学,你知道欺负小嘉的人是谁吗?” 那小姑娘吓了一跳,许久后才抽泣着煽唇:“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带头人的爸爸是市里最厉害的大律师。” 说完,小姑娘就抱着书包匆匆跑开了。 黎婉如如遭雷劈。 市里最厉害的律师,只有季萧寒! 第2章 黎婉如又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 她当即驱车去了市中心的律政大楼,直奔顶楼季萧寒的办公室。 到门口时,却愣住了—— 里面一群员工簇拥着一对男女。 男人一身高定西装,带着金丝眼镜,容貌俊美,眉宇间尽显冷清和傲气,是她的老公季萧寒。 而他身边的叶疏桐一袭红裙,仿若高傲的玫瑰。 两人中间的高中男孩穿着西装,是叶疏桐的儿子唐宥安。 唐宥安吹完蜡烛,仰头对季萧寒说:“我许愿,让季叔叔当我爸爸!” 季萧寒薄唇轻启:“会实现的。” 他的话就像生锈的钉子,狠狠扎在黎婉如的心里。 墙上的挂钟过了12点,今天也是她女儿的生日。 前几天,女儿还对季萧寒说,今年希望爸爸陪她过生日。 季萧寒说他忙,让女儿懂事。 还说生日什么时候都能过。 如今女儿在ICU生死未卜,而他的忙,就是在律所里给别人的儿子过生日!! “季萧寒!” 黎婉如忍不住心里的情绪,推门而入!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好像她是打扰了这温馨一幕的罪魁祸首。 “你来做什么?” 季萧寒温和的神色的褪去,周身散发着寒意。 桌上的蛋糕刺红黎婉如的双眼:“你说我来这做什么?” “嘉虞被欺负,现在就躺在ICU里,你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却在这给别人的儿子庆生!” 季萧寒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我知道你对我没陪女儿过生日不满。” “可你也不用编出嘉虞在ICU的谎话来骗我。” 说着,他就要去拉黎婉如:“回去说。” 黎婉如却猛的甩开他的手,声音嘶哑:“你觉得我在骗你?” 她擦去脸上眼泪,直接走到叶疏桐母子身边,死死盯着唐宥安:“是不是你欺负我女儿?” 叶疏桐一下护在自己儿子面前,瘪着嘴装柔弱:“婉如,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知道你嫉妒萧寒关照我们母子,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儿子。” “他还是一个孩子!” 黎婉如心口宛如有刀子在搅。 他还是一个孩子,那自己的女儿呢?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季萧寒上前拉住了她,眉宇见寒气肆意:“够了,黎婉如。” “你说的每一句话,有证据吗?”季萧寒摆出了他律师的架子。 黎婉如哑然。 她看着他维护叶疏桐母子的模样,只觉得陌生。 当初,她怀上嘉虞的时候。 季萧寒连网上那些小姑娘被欺负的新闻都看不得,他第一次没了成熟稳重,像个毛头小子,不停说着以后要给女儿报散打班,要用一切手段保护女儿。 而现在,他却冷冰冰的问她,有证据吗? 黎婉如垂在身侧的手指捏的发白:“我没有证据……可我不会拿女儿开玩笑。” “嘉虞现在就躺在ICU里,如果你还当自己是她父亲,就去看看她。”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接下来几天,黎婉如一边工作,一边守在女儿身边。 纵使知道没有证据,她也报了警。 可惜,警方也没有任何进展。 她只能期待着女儿醒过来。 而季萧寒一次也没过,无论黎婉如给他打了多少电话,听筒里都是冰冷的忙音。 她握着女儿的手,满心愧疚:“嘉虞,爸爸工作很忙,不是故意不来看你。” 看着女儿的睡颜,她也发誓,一定要为女儿找到伤害她的罪魁祸首。 这天,她回家想从女儿平时经常用的东西找些线索。 不想刚进家门,接到了护士长的电话:“黎医生,你女儿醒了,只是她……” 第3章 黎婉如一刻也没停歇,立马赶回医院。 靠近病房时,却听病房里传来“砰!砰!”的声音。 黎婉如心一疼,连忙冲推门进去,就看到了药品散落一地,以及穿着宽大病号服,在墙角缩成小小一团的身影。 护士们为难的看着黎婉如:“黎医生,她不让任何人靠近。” 黎婉如胸口一缩,难言的痛意在心上蔓延。 她红着眼,放轻声音:“没关系,我来吧。” 然后,小心翼翼靠近女儿:“嘉虞,我是妈妈。” 听到她的声音,季嘉虞才从臂弯里抬起头。 看见黎婉如的那一瞬,她瞬间就像看到了希望,冲到了黎婉如怀里,委屈的哭出声:“妈妈……” 听到女儿的哭声,黎婉如心都要碎了:“是妈妈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自己代替女儿受苦。 悔恨如同开闸的洪水,奔涌而来几乎要淹没她。 如果那天,她没值班去接女儿放学,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突然,怀中传来女儿抬起头,替她擦眼泪:“妈妈,我没事,你不要自责……” 黎婉如听着,心像是被剜碎一样疼! 她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把女儿哄睡的。 “爸爸……” 听到女儿睡梦中的呓语时,黎婉如才从悲痛的情绪里回过神,起身再次去了律政大楼。 可自从唐宥安的生日被她搅黄之后,季萧寒特别吩咐了前台不让她上去。 漫天大雨,她也只能在门口蹲守季萧寒。 直到她浑身都湿透,季萧寒才从门口出来。 黎婉如赶忙上前拉住他:“萧寒,跟我去看女儿吧……她很想你。” 季萧寒冷淡的眸子扫了她一眼,随即越过她就要上车:“我最近接了一个大案子,很忙。” 黎婉如一怔,憋了许久的怨恨和责怪瞬间爆发。 “如果是叶疏桐出事,你会这样说吗?” “你为什么不问问女儿怎么样了?” “自从女儿出事以来,你就一次也没去看过她,你真有那么忙吗?” 季萧寒脚步一顿,冷嗤一声:“如果我不工作,你和女儿哪来这么优渥的生活。” 黎婉如自认为很了解季萧寒。 从小到大,他都对她关爱有加,对别人也进退有据。 这么冷淡刻薄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却是对着她和女儿。 可哪怕心被伤透,她一想到女儿躺在病床上喊爸爸,就能忍下所有委屈伤痛。 黎婉如死死拉住他:“算我求你了,跟我去看看她吧……” 话音刚落,季萧寒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季萧寒直接拨开她的手,按下接听键。 叶疏桐着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萧寒,宥安肚子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萧寒脸上的冷淡瞬间褪去,变成担忧:“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过来,送你们去医院。” 说完就快步走了。 黎婉如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