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后,叶靖泽看向屋内的第三个人。
“你也下去。” 叶子洲眉头一皱,不可置信道:“爹?” 叶靖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瞪了沈知微一眼,然后不甘心的走了。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后。 叶靖泽从椅子上站起身,不急不缓的走到他面前。 “王爷与阿淮成婚几年了?” 沈知微一愣,如实回答:“已有五年了。” “那这五年,阿淮待你如何?” “……自然是极好。” 叶靖泽冷哼:“那王爷呢?” 沈知微喉间干涩,他咽了咽口水:“岳父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世人都道,你们夫妻和睦,恩爱非常,可却瞒不过我的眼睛,我早就看出你并非真心喜欢阿淮,而是心悦柳家嫡女柳颜洛。” 闻言,沈知微猛地抬起头,惊诧道:“那您为何……” 叶靖泽打断他,缓缓道:“有一次阿淮被贼人下了致命的毒药,命悬一线,是你进宫求药,才保住了阿淮一命。”6 “我知你当时是故作演戏,借此赢得阿淮好感,可即便你是这样想的,但你在听到她会死时,无意间透露出的着急慌乱却骗不了人。” “我私底下不是没有悄悄提点过她,可她丝毫没往那方面想,甚至还跟我说起她为你最新研制的药膳,见她对你一往情深,我也不忍心打破这一切。 “又想着你也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也对她藏有几分真情,我便想着,那怕就这样糊涂的过完一生也就罢了。” “就算最后谎言被拆穿,等她彻底死心后,叶家也有能力护得住她。” “可就是因为这个不忍心,最终却害死了她!” 说到这里,叶靖泽双眼已然通红,坚挺的背早这一刻也塌陷了下来。 “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为官数十载,却护不住自己的孩子,我恨啊。” 一席话下来,沈知微早就泪流满面。 在之前那么多年的人生里,他以为自己早就学会了怎样控制情绪,如何与人虚与委蛇。 可今日,这眼泪似乎没怎么停过。 原来早在两人相处时,那些不以为然的瞬间,自己对傅廷洲的爱意早就深深的在心里扎了根。 只是藏的太深,两人谁都没有发现。 如今经历了生离死别,深藏在心里的根终于被泪水浇到发芽,逐渐长成参天大树。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我害死了她。” 沈知微此时无比希望自己能有扭转时空的能力,这样他就能回到从前,在傅廷洲问他是否真心爱自己时,认真的回答上一句,自己是真的爱她。 可惜太晚了,人生在世从来没有后悔药。 重来一世,已是万幸。 “竟然如此,王爷便将阿淮的尸体给我,老臣会以叶家女儿的规制将她下葬。” 沈知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爷放心,圣上那边老臣自会去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靖泽面色冷然,躬身道:“还望王爷看在这么多年阿淮对您用情至深的份上,放过她吧,让老臣将她带回去,好生安葬。” 心脏仿佛被人用利剑划开,一阵刺痛。 沈知微艰难的从喉间挤出一个字:“好……” “老臣多谢王爷开恩。” 说完,叶靖泽扬长而去。 门外,叶子洲赶紧迎了上来:“爹,怎么样?” 叶靖泽眼角闪着泪花,颤声道:“走,带阿淮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