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让怀临上朝时告诉王爷,来镇国寺接你,你与王爷一同去祈福,早日诞下麟儿便好。” 她眼眸真诚得让我不忍责怪。 我要如何告诉柳颜洛,我与楚赫柏的矛盾是因为,他喜欢的人其实是你。 微吸一口气,我压下心脏翻涌的疼痛看向楚赫柏。 柳颜洛大大方方开口:“王爷既来了,不如与阿淮一同去佛前拜拜?” 楚赫柏不动声色瞥一眼柳颜洛,又很快移开微笑颔首。 “也好,我与阿淮的命定之缘也是由此而起,合该谢过佛祖。” 他牵起我的手进入殿中在蒲团上跪下。 温柔低喃在我耳边响起:“愿我爱之人,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 我侧脸看去,他眼眸紧闭,神色虔诚。 一股几乎撕裂灵魂一般的痛意传来,我骤然红了眼看向他。 “楚赫柏,其实我不是叶承淮,你也别再自欺欺人地说什么命定之缘。” “那日我来此的目的与你一样,都是为了救下柳颜洛。” 第5章 在知晓了这所有的真相后,我没办法再与楚赫柏演一出琴瑟和鸣,夫妻情深。 我也没有他数十年如一日的演技。 楚赫柏倏然看向我,眼眸寒意凌然。 “你看了书房的那本日录。” 不是质问,也不是疑问,而是无比确定,伴随着冷冰的杀意。 我也不再遮掩,承认道:“对,我看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毕竟他本身就是重生,关于借尸还魂这样惊悚的事,想必也能接受得更快,不至于将我当妖孽。 他听见这话,眼眸变幻半晌,又松了口气一般。 “别说气话,你不是叶承淮是谁。” 他像是笃定我因看了那本日录在他置气,兀自解释着:“那上面写的都不是真的……” 我打断他,声音艰涩:“王爷,佛前不说妄言。” 他一怔。 我颤着唇继续道,“我也知道,你刚才求的所爱之人……是柳颜洛。” 说出这样的真相,就如生生剜出我的心,痛得我呼吸都不稳。 我缓了许久,再开口时语速快了许多。 “王爷应该记得,前世颜洛镇国寺遇险时,我并不在京中。” “我还知道,就在三月后,边疆起战,段怀临出征被敌军围困孤城,颜洛远赴边疆救他,王爷一路护送相随,还里应外合助段怀临退敌。” “王爷。”我苦笑着问,“我说的可对?” 楚赫柏一把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捏碎我的腕骨。 “你如何知道?” 我瞬间落了泪,却不是因为疼。 而是因为难过。 他付出的那样多,也没换来柳颜洛的回眸。 就如这一世的我一般,倾尽所有也换不来他半分真情。 一切都是书中早已写好的结局。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叶承淮,王爷当时是以救助南方水患之名出京,就算叶承淮重生,也绝不会知道这其中秘辛。” 楚赫柏骤然松了手,死死盯着我,目光却早已不同。 我知道,他信了。 可他仍未褪去疑虑神色:“既然你与颜洛无亲无故,为何要帮她?” 他依旧怀疑我会害柳颜洛,只要与柳颜洛相关的事,他总是万分谨慎的。 “这是我的任务,有情之人,又为何非要经历那么多痛苦才能在一起。” 半晌,楚赫柏神色缓和:“那你可有什么想问本王的?” 问他什么? 问他这么多年来有没有爱过我? 但脖子上的伤隐隐作痛,昨日那架在我脖子上的剑早已说明了一切。 我再问出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我突然想起男女主成亲那一晚,恰逢上元节。 系统问我:【宿主,你的任务就快完成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脱离这个世界?】 当时我与楚赫柏正在河边,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将写着我与他名字的河灯放入水中顺流而下。 又转头吩咐护卫:“一路守好本王的灯,务必要让它平安汇入洛河。” 洛河亦有爱河之称。 我忍不住一笑,在心中对系统道:“我决定留在这个世界,陪他终老。” 系统一惊:【这样你之前任务的所有积分都会清零,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系统,你不懂人类的感情。” 我牵着楚赫柏的手,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从未有过的坚定。 “值得。” 当年的那两个字,在此刻化作子弹直直射入我的眉心。 我闭上眼:“没有,只有一事相求。” 楚赫柏长舒一口气:“只要你没有害她的心思便好,从今往后,你安心做好你的楚王妃,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我俯下身,一字一句:“只请王爷,同意与我和离。” 第6章 楚赫柏蓦地变了脸色,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为何?” 为何? 我带上一抹自嘲至极的笑意。 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嫁给他并非是贪恋富贵权势,而是因为我真心爱他。 而现在离开,是因为接受不了我丈夫的心里只有另一个女人吗? 我不敢想说出口以后,他会露出怎样讥讽的神情。 我哑然一笑:“既然王爷已经知道我不会害颜洛,又何必将我强留在身边,未来,自有王爷为他们保驾护航。” 爱意没有开关,也无法清零,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痛苦万分。 楚赫柏久久没有言语。 良久,他温声道:“先回府再说。” 我们出来时,柳颜洛早已不在。 楚赫柏的贴身侍卫上前:“王爷,段夫人已经提前走了。” 他原本还想说什么,目光却又在触及我时,明显一滞。 楚赫柏道:“无妨,直说。” “是,属下按您的吩咐,派了暗卫随行保护段夫人。” 楚赫柏淡淡嗯了一声:“近日段怀临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人,务必护好她。” 心尖抽痛着,我将颤抖的手藏入宽大袖袍中。 一切说破后,他竟是连装都不装了。 回到王府。 我满心疲惫地冲他行礼:“王爷放心,和离后除了嫁妆,其他我一概不会带走。” 可楚赫柏将我带到我们的房中,指着一块【百年好合】的牌匾。 “阿淮……”顿了顿,他又换了称呼,“王妃,本王只有一句,你与我之间,是陛下赐婚。” 当年他不仅亲自求陛下赐婚,更求了一副陛下御笔亲书的【百年好合】。 换言之,我和他若是和离,便是拂了天子颜面。 楚赫柏这话既是提醒,亦是威胁。 可笑当时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