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这位是林序秋,谢某的未婚妻。”
“我和序秋婚期将近,婚事还需筹忙,不便待客。” 谢淮景冷漠驱逐的话闯入江池欢的耳中。 江池欢僵在原地,喉咙中像是被堵了根刺,刺痛到发不出声音。 林序秋走上前,温柔开口:“江小姐莫见怪,淮景话说得有些急了。” “我自小在边疆长大,不知京城礼仪,婚期将近的确还有许多事要忙,今日恕招待不周了,改日定当好好招待。” 字字句句,得体又大度,江池欢无法辩驳。 金色的光晕下,两人离开的背影极为般配。 那串檀木佛珠更是刺眼无比,眼圈早已泛红。 她不明白。 为什么上辈子风光霁月禁欲的谢淮景,这辈子会突然娶妻? 为什么昨日才说是佛门中人恪守礼法的谢淮景,今日就下了神坛,娶她人为妻? 江池欢心如刀绞,再也待不下去,落荒而逃。 她走进一家酒馆。 抱着酒壶,仰头大口大口喝着,很快,一壶酒就见了底。 可脑海中谢淮景那张脸却越发的清晰,记忆如浪潮般涌来—— 前世在她死后,谢淮景为她破戒饮酒,双眼猩红抱着她的画像哭了一夜又一夜。 那些记忆像是穿肠毒药,让她一遍遍想起,一遍遍心痛的都像被裂开,血肉模糊。 她又举起酒,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 裴清衍愠怒出声:“江池欢,你到底发什么疯!竟真让丞相去找父皇解除婚约!” 江池欢看见他终于露出的本性,自嘲一笑。 觉得上辈子自己真像个笑话,可笑至极! 怎么就会爱上了这么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裴清衍,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我们婚约解除了,你我也绝无可能,还望你自重!” 这话一出,裴清衍心中怒气直升,加重了手腕的力度。 “江池欢,我耐心有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池欢吃痛,过往那些被他虐打辱骂的记忆再度涌来。 惶恐之下拿起酒壶朝裴清衍砸去。 “嘭——” 顿时,裴清衍头上就见了血,狼狈至极。 他怒吼:“江池欢,你疯了!” 很快,周围人也看了过来,同时也惊动了二楼雅座上的谢淮景。 谢淮景眉头微蹙,视线不自觉落在一楼江池欢的身上。 女人面色潮红,唇色红润泛着水光,宛若一朵在雨中发颤的红莲,勾人的要命。 他喉结轻滚,手不自觉的捻起了佛珠。 侍卫的声音响起:“帝师,六皇子好像要对江小姐动手……” 只是话没落音,就见谢淮景起身朝楼下走去…… 一楼大堂,裴清衍怒气已到了极限,举起手,一双眸子又凶又狠。 江池欢惧怕到睫毛发颤。 却没想到,一股檀香涌入了鼻腔,紧接着便稳稳落入一个檀木香的怀抱。 那味道让她安定下来。 而裴清衍也气焰消了瞬:“帝师……” 谢淮景视线扫过他,淡淡开口:“殿下,注意你的身份。” 话落,就带着江池欢离开。 身后,裴清衍眸光幽暗,双拳紧握。 酒馆外,天已黑了。 借着月色,江池欢仰头看着谢淮景。 他墨色双眸中好似浮起了担忧,她心头的痛又涌了上来。 “谢淮景,你说你不染红尘,端坐莲台我认! “可现在你为什么又走下莲台,要娶妻生子了?” 说着说着,心口窝心的疼,眼里的泪也决堤般涌出。 谢淮景却避而不答,只是淡淡的回:“夜深了,我送你回府。” 说完,就抓着她上马车。 江池欢心里难受,愤然甩开他:“不劳烦帝师了。” 既然都要娶别人了,又何必还来对她好? 她擦去眼角的泪,绕开他踉跄朝前走。 谢淮景眉头轻蹙,眸色也变得深沉。 紧接着,他上前一把抱女人,上了车。 江池欢看着这样举动的谢淮景,才平复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满腹委屈脱口而出:“世人皆说,佛渡世人,帝师,你信佛,那为何不渡我?” 她往他的怀中蹭去,像一只被遗弃的猫,渴望得到主人的拥抱。 谢淮景手指一顿,没说话。 两人靠的近,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上辈子,就是这个怀抱,在她死后紧紧抱着她,为她报仇,又随她而去。 她心念一动,慢慢靠近了那张清冷的唇。 越靠近,檀香味便愈发浓厚,心跳也愈发猛烈。 就在嘴唇只差一厘米时,谢淮景睁开双眼,薄唇轻吐:“江池欢,我知你没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