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汀想起什么,说,“就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的是吧?” 他撇撇嘴,“长得不错,就是不经玩。怀了孕也不让碰……” 我一忍再忍,手攥的死紧,听他轻蔑的话实在难捱,又是一巴掌甩上他脸颊。 “她才16岁,还怀孕,你……” 赵汀唇边流出鲜血,他吐了一口血,挑衅道:“你是叫月姐,是吧?” “你不就是庄爷的一条狗,现在跟了条子,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人了?” 他的嘲讽倒让我平静起来,我深呼吸一下,移开了目光。 程竟非见我冷静,看着我问:“手疼不疼?” 我一下被他逗笑,问:“接下来干什么?” 程竟非见我神色稍缓,扬起下巴示意,“请赵少爷说说吧,这水云苑的黑色产业,都在哪里?” 我们两人目光灼灼,看向赵汀。 赵汀是个二世祖,只在女人身上逞能耐,见我们摩拳擦掌似乎要给他一下子,他立刻怂了。 “我说,我交代,”他喊道。 程竟非踩上他脚,“别叫。” “啊——好,”赵汀次牙咧嘴的点点头,止住了尖叫声,“在地下三层。” “电梯上没有地下三层。”我踩上他另一只脚。 “不是客梯,是货梯。”赵汀神色扭曲,赶紧说,“一层停车场D区第二部货梯,可以直接到地下三层。” “真的?”我脚下一重。 “真的!”赵汀猛猛点头,似乎是疼极了。 我与程竟非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狡黠的光。 赵汀没注意到这点,挣扎着起身,说:“可以放开我吗,我保证不——” 他话音未落,我们二人手一挥,一人一手刀,将他砍晕。 “你信吗?” 我们二人同时开口。 又同时笑。 “管他呢,先试试吧。” 第39章 我将赵汀绑好,把毛巾严丝合缝塞进他嘴里,又找了个胶带缠上。 程竟非已经打开门,将门口两个保镖解决掉。 他把保镖身上武器扔给我,说:“走,去看看。” 他语气熟稔,就像是曾经我与他一起出任务那般。 我慌了神,赶忙应声。 地下二层似乎还无人来搜,我们顺利地到了停车场,找到赵汀说的货梯。 电梯门一打开,我们就发现了异常。 这电梯不是普通的货梯,更像是医院的救护电梯。 长远远大于宽,前后都可以开门。 我心中一沉,大概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了。 “没错了。” 我们进来,电梯果然只有一个B3的按钮。 程竟非按电梯,似乎看到了什么,说:“角落里有血。” 我点了点头,指向电梯内侧:“这里也有。” 那血迹似乎随着车轮一路滴落,洇在地板上,又被人踩过,洇成陈旧的痕迹。 “看着痕迹,应该不少人。”我心中不忍,补充道。 这电梯大概是给那些产妇用的。 他们买卖婴儿,免不了分娩,有些顺产的还好,若是剖腹产或大出血之类的症状无法治疗的,就直接送出去。 这是赵汀告诉我们的。 我眉间紧皱,只觉伤痛。 人一旦成为商品,能生产人的子宫也就成为商品。 人被物化,就失去了人权,任人宰割。 我正沉浸在悲伤中,脚下传来落地感。 “叮!” 电梯门开了。 消毒水的味道与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空旷的走廊,紧闭的房门,昏暗的灯闪烁着。 处处透露出不祥的气息。 程竟非眉头一跳,低声提醒道:“小心有鬼。” 我跟着程竟非小心翼翼走出电梯,心中隐隐有些意外。 赵汀那么轻易就交代了自己的老巢吗? 而且,这里怎么会无人看守呢? 程竟非与我站在门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我看到他眼中的疑惑,他也知道我的困惑。 但事已至此,还是要看看才对。 他推开门,闪身进去,就呆在了原地。 “这里……” 我跟着进来,也愣住了。 一个被剖开肚子的女人赤裸裸躺在一张病床上,血液从洇湿了床,在地上汇成一滩血色的水坑。 我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一幕太过震撼。 “她,她死了?”我只觉自己的声音隔着一层膜,颤抖着,哽咽着,不可置信。 程竟非眸间沉痛,将旁边的绿色手术布盖住她,回答道:“死了。” 虽然她还有体温,血液也尚未凝固,但已经没有气息。 “我们来了这么久,也没听见一个人的声音,应该是转移走了。”程竟非声音还算镇静。 “所以,赵汀才那么听话。”我看着着满地的血,心中如刀割一样痛。 程竟非点点头,声音更沉,指着床上的人说:“她应该正在分娩,被他们剖开肚子,直接取走婴儿,抛弃了母体,所以才……” 程竟非说不下去。 我们来晚了。 我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本来握紧的手无力的垂着,眼中满是后悔。 来晚了,又来晚了。 差一步,总是差一步。 第40章 程竟非看见我的失落,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先把这件事告诉警队。” 只能如此,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点点头,转身出门。 突然,楼道里响起一声尖锐的嗡鸣,接着,电梯处就冒出刺鼻的白烟。 我赶紧抬起胳膊抵住鼻子,“这是什么?” 程竟非也捂住口鼻,示意我,往后撤。 我们被那白烟逼得节节后退,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发现身后也有一部一模一样的电梯。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我心间雀跃,赶紧按了一下,电梯应声而开。 还能用! “能用!” 我太开心,一手放下与他说话,不小心吸入了白烟,顿时呛咳一阵。 “咳咳咳咳咳!” 程竟非赶紧抱住我,捂住我口鼻,进了电梯,把门关上。 “还好吗?” 我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疼,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我咳咳咳……没事……” 程竟非眉头紧皱,一手拍着我后背,一手抱住我。 我们谁都没注意到,电梯已经到了。 电梯门开,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哦,挺亲密的呀?” 这是一座烂尾楼。 四处漏风,没有格挡,只有承重墙和柱子支撑着这座楼。 风吹,雨淋,日晒,给这栋楼增添了太多岁月的痕迹。 地上的灰尘水泥和废旧的钢筋铁钉诉说着自己的困苦。 这种荒郊野岭,废旧烂尾楼,连老鼠都不愿意光临的地盘,却难得热闹。 夜色深黑,只车灯亮着,划出明显分界线。 两拨人对面站着,气氛紧张。 我们刚从电梯上来,便看见了琅哥一行人。 我不知道他是刚刚将底下的人运送完还没走,还是正在等我们。 琅哥倚在车前,看见我,惊讶的挑了挑眉,笑着说:“真想不到,我们小月这么出息。” 琅哥话语之中嘲讽之意十足。 “我也没想到,云鼎集团背后,是你在当家啊。” 我不甘示弱,回怼他。 琅哥闻言大笑,将镜片摘下,说:“这你可错了妹妹,我只是有点自己的产业罢了,算不得……” “那你这产业,庄爷知不知道?” 程竟非护在我身前,一手背后向我比手势,我点了点他示意没问题。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庄爷?什么庄爷?我管他知不知道,这江非市马上就是我的了,我还管他是谁!” “什么意思?”我诱导他说出更多。 “意思就是,你们今天会死,庄爷,也会死!”琅哥慢慢抬起头,双目已变得通红。 我见他已经被仇恨和嫉妒逼红了双目,只觉不妙。 果然,还不等我再开口,他一挥手,身后打手顿时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