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谢谢大锤姐姐。” “要我帮你吗?” “嗯,帮我洗头发!” “麻烦!” 大锤让他躺在躺椅上,弄了盆水放到脚凳上,他的头发垂下来,刚好落到脸盆里。 大锤一边搓皂角一边小声嘀咕:“怎么弄得这么脏?腥臭腥臭的!” 敏行轻声道:“辛苦姐姐了!” 大锤搓着头发,又道:“不会有虱子吧?妈耶,别传给姨娘了!” 敏行不说话了。 章韵道:“没事,即便有,弄些药杀一杀就好了。” 大锤端着盆子去倒水,还在嘀咕:“水都要洗成泥浆了!真是的!即便是细作,要杀要剐就不能给个痛快吗?” 敏行洗好澡,换上章韵的衣服,看起来才有了人样! 他噗通跪下,“咚咚咚”的磕头不止:“姨娘,您的大恩大德我磨齿不忘!从此以后我的命就是您的!” 章韵瘫在榻上,翻个白眼:“我要你的命干嘛?你好好养伤,等好了我送你出城。” “大锤,最底层靠右的抽屉里有金疮药,你给他。” 敏行问:“姨娘,你能收留我吗?我无处可去!” 啧,还会得寸进尺了! 章韵有点烦躁。 大锤把药递给他,问:“他住哪儿?” “睡我床上去吧。以后他睡床我睡榻,你们就当屋里没有他这个人。” 敏行欲言又止,章韵瞪他:“去吧,杵着干什么?” 章韵眯了一会儿,很快天就亮了。 大锤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操持,不仅把昨晚的痕迹抹掉了,等章韵一醒来,连热水都好了。 章韵泡着澡,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什么时候出发去金陵?” 大锤道:“再有一个月吧,等这边稳定下来,我就带人过去。姨娘不是还想买些田地,建个庄子吗?我趁着功夫,把您这桩事也办了。” 章韵算了算时间。 贾雨村在京城待了两个月就等到了应天府府尹的任命。 回来顺风顺水,大概二十天左右就能到金陵。 黛玉寄信回来路上用个二十天,那么最多再有两个月贾雨村就要到应天府任上了。 他到应天府断的第一宗就是薛蟠打死人、强买香菱的案子。 看书的时候,章韵最心疼的就是香菱,骨肉分离,被迫为妾,最后还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她爹也忧虑成疾,最后出了家。 这一家子着实太惨了。 既然她带着上帝视角来了,能搭救一把的就要帮一把。 章韵道:“你去了金陵,多在拐子人牙子手里留意,有个额头上有红痣的丫头。要是见到她就买下来!贵一点也无所谓!还要记得立刻来信。” 大锤给她搓着背:“知道了。她是谁?” 章韵道:“邻家小妹妹,元宵节灯会走丢了。现在估计也有十三四岁了。碰个运气吧,金陵是富庶之地,说不定她就在那里!” 大锤笑道:“姨娘最是心善!会有好报的!” 章韵擦干身体,穿上干净舒适的衣服,笑道:“那一定!我肯定是富甲一方,长命百岁,儿孙满堂的命格。” 大锤哈哈大笑,连忙捧场:“是,是!姨娘一定会心想事成!” “什么事啊,大早上就这么高兴?”林如海挑帘进来tຊ,笑吟吟的道。 他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 章韵心里一突突,面上笑吟吟:“大锤说我是大富大贵,儿孙满堂的命格呢!” 林如海笑道:“是,是。” 他朝外面喊一声:“进来吧,看我前日掉的玉佩在不在这里。” 章韵看到讷言从外面走进来,整个呼吸都轻了。 第42章 狗男人 讷言答个“是”,然后就装模作样的翻找起来,目标却都是大件能藏人的地方。谁家找玉佩这么找? 怕不是找人吧? 大锤从目瞪口呆到惊吓。 章韵冷眼看着林如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林如海却垂着眼睛。搜完了起居室,讷言进了内室。 “哼!”章韵冷笑一声,转身跟着进了内室。 内室陈设很简单,一个小小的拔步床,一组六开门的大衣柜,一个梳妆台,几个花架子,上面放着几盆绿植。 讷言已经打开了最后一组衣柜,章韵立在粉白的床帐前,冷眼看着他。 里面没人! 讷言看着面色不善的章韵,悻悻的摸鼻子,但是床还没检查! 章韵看见他的视线扫过床帐。 她往边上让了让,做个请个手势:“看仔细了!要是没找到奸夫,回头再说老娘的不是,我可是不依的!” 讷言离的近了,瞧见床帐里确实没人,他想看看床底。 章韵知道他想干什么,“啪”的一个巴掌甩过去,厉声道:“狗奴才!你大胆!” 讷言被打的偏了头,扫了一眼床底,黑咕隆咚看不清楚,好像也没什么可疑之处。 他连忙弯腰:“属下不敢!” 林如海从外间进来,笑道:“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不过是找个玉佩,惹出你这些闲气来!我何曾说过有什么奸夫?” 章韵一瞬间有些心凉。 她和他同床共枕,做过世间最亲密的事,说过世上最甜蜜的情话。他也去赚那些以前他看不上的小钱来哄她开心,给她安全感。她还怀了他们的孩子。 章韵以为,她和林如海之间是有些感情的! 可他今天就这样带着一个男人,堂而皇之闯进她的内帷,不顾及她的隐私,不顾及她的颜面,甚至不在意她的安危死活。 倘若今天在她的房间搜到了敏行,他该如何处置?她往后又该如何自处? 章韵突然伤心的不得了,眼泪狂飙不止。 林如海冷下脸,抿唇喊了声:“阿韵!” “滚!带着你的走狗滚出去!老娘这里不欢迎你!” 章韵连哭带推,把林如海从内室推了出去,转头一个眼刀子给讷言。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讷言连忙躬身,一溜烟跑了。 林如海看着又怒又哭的章韵,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你看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过找个玉佩,你想哪里去了?怀着孩子,这么激动动了胎气怎么办?” “孩子!你还知道孩子!狗男人!” 章韵又去推他:“你带着一个男人闯我闺房,你眼里还有我吗?我算个什么?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你家买来的玩意儿是吧?我就压根不配和你站在同一个位置对话是吧?” 章韵本来有演习的成分在,结果越说越伤心! 林如海看她哭的涕泪横流,鲜见得是真伤心,形象都不顾了。 他只得道:“阿韵,我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章韵推他一把,林海如后退一步。 “阿韵,我错了!” 章韵又推他,他后退。 直到被章韵推出大门,林如海还在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