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晚,祝你迈向新的人生!” 话语悄无声息散在风中,我转身离开。 时间到了,我也该回剧组拍摄我的最后一场戏。 我已经订了今天晚上飞往冰岛的机票。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如果还有机会,我想走一走我们曾说过要去的地方。 他洞房花烛,我识相离开。 这就是我们最后的结局,远比当年体面。 刚回到剧组化妆室,副导演就过来催促。 “盛礼,快,拍完这场戏,你就杀青了” 我看向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粉底一天比一天更厚,就快要遮不住了。 所幸,一切即将结束。 我咽下一把止疼药,微笑起身:“来了。” 直到导演的CUT声响起,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恭喜孟老师杀青!” “演得太棒了,我都看哭了!” 一向严肃的导演看着我,神色带上笑意:“盛礼,你是一个好演员,有机会再合作。” 我愣了下,心尖涌起热流,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抑制的酸涩与遗憾。 应该是没有机会再合作了。 饰演女主的林芯将我的杀青花束送上:“咯,我可是贿赂场务老师才抢到的这个活。” 虽然戏里是情敌,可戏外我们却成了朋友。 我笑着张开双臂:“抱一下!” 林芯比我高些,一把搂住我,我听见她惊诧声音传来:“盛礼,你头上怎么有道疤……” 我松开手退出一步,云淡风轻开口:“没事,以前动过一个小手术。” 说完,我看向在场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大家,与各位合作过,是我的荣幸。” …… 从片场出来后,我直接去了机场。 什么行李都没带。 人生本就是这样,孤零零来,孤零零走。 孑然一身,干干净净。 坐到座位时,旁边的女孩正在看直播,解说声音传来。 “现在已经到了交换戒指环节,据悉姜妤晚此次订购的婚戒价值超过千万……” 我侧头看去,画面上,姜妤晚正将戒指戴在新娘手上。 我心脏猝然一抽,下一瞬,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各位乘客,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关闭所有电子设备。” 随着对方的手机关闭,隐约中,我好像看见姜妤晚回头看向了镜头。 引擎轰鸣声响起,终究,还是背道而驰…… 第10章 一个月后,冰岛。 我站在黑沙滩上,这里被人们称作世界的尽头,也是我的最后一站。 毕竟曾经,姜妤晚对我说过一句话。 “盛礼,我们去冰岛好不好,有人说,一起到过世界尽头的人永远不会走散。” 当时的我取笑他:“你一个大男人还信这种骗小女生的旅游说辞。” 他神色认真:“只要能永远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信。” 可我如今真的来了这里,却是孤身一人。 这里没有我想象中梦幻,有的只是吞噬掉一切的孤寂阴天。 海水撞在石头上,好像人在哭。 直到一束光从远处的海平面出现,满地的碎冰霎时如钻石般闪耀起来。 如此震撼的美景中,我好像看见了姜妤晚在对我笑。 蓦地,我泪流满面。 我抬起手冲他招手,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姜妤晚,我没有失约,我真的来到了世界尽头。” “所以,这辈子来不及,我们约定下辈子好不好——” 随着泪眼清晰,那道人影散去,我浑身的力气也一点点抽离,支撑不住的倒地。 我看着天空,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下辈子,我不会再对你说谎了。” 我闭上眼,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再次醒过来,我发现自己被人送到了医院。 一个金发碧眼地小护士看着我,用英语道:“孟,你在消耗自己为数不多的生命,医生说过,你不能再离开这里了。” 我笑了笑:“不会了。”9 “我已经,做完自己想做的所有事了。” 这之后,我彻底被关在了病房里,我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看着窗外的夕阳,我用尽力气拿出手机,翻找了很久后,才登上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过的部落格。 这是很久以前的账号,现在应该没人再用这个东西了,以至于连当初的姜妤晚都不知道。 因为这里面有着我对这世界太多的倾诉和不公,直到和姜妤晚在一起后,我才慢慢感受到美好,渐渐遗忘了这里。 可如今,临到死了才发现,自己唯一可以倾诉的地方,也是在这里。 身体又开始痛了,这次的疼痛似乎比之前都来的更猛烈一些。 我颤抖着手一点点将这些天打卡的照片全部发出去,以及一张我抱着花的自拍照,试图在这世界留下我曾存在过的痕迹。 又在最后,附上一段我对自己的祝福。 【世界很美好,可惜我再见不到了,爸爸妈妈,你们会来接我吗?】 发完,我点击退出。 手却骤然失了力气,手机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下一瞬,呼吸机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病房。 …… 就在裴盛礼退出后,账号下面很快刷新出了几条评论。 【这是裴盛礼的账号?】 有人点开其中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抱着一束花,脸色苍白削瘦,笑容却灿烂。 在她身后,是一栋很美的北欧风建筑。 【等等,我认识这里,这不是……冰岛的临终关怀医院吗?】 与此同时,国内。 电影《月光》制作完成,男女主发博宣传。 其间还带上与裴盛礼的合照,言辞间颇为欣赏,引得不少人纷纷开始搜寻。 可很快,另一条新闻引爆热搜。 ——【《月光》女二号裴盛礼于昨日病故于冰岛】 季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姜妤晚正埋头签阅合同。 在他对面,身为好兄弟兼副总的裴川语气无奈。 “姜妤晚,别人新婚燕尔不是度蜜月就是黏黏糊糊,你倒好,家都不回连我的工作都抢着做。” 他说着不知想起什么,眸光一凝:“我说,你这婚到底是结给谁看的?” 姜妤晚动作一顿,脑海中浮现一张苍白挂着泪痕的脸。 他心底涌起一股烦躁,沉默地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企图压下。 裴川看着那陈旧幼稚的水杯,叹了口气:“你这杯子,用了快十年了吧,既然决定放下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