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婉抬头看向周君年,对上他愤怒又隐隐有些紧张的目光。
“你为什么要拦我?” 周君年怒意更甚,朝她厉声呵斥。 “孩子没了,又不是不能再怀,至于这么寻死觅活?!” 江思婉被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刺到,一把甩开手,。 “你当然云淡风轻了,毕竟你根本就没打算要这个孩子!” 周君年剑眉顿竖,陡然提高了音量。 “江思婉!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我的孩子回来!” 江思婉撕心裂肺地喊,心口的钝痛让她浑身颤抖。 周君年神情一僵,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病房里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这时,冯兰菊带着两个孩子推门进来。 她察觉出二人之间的凝滞气氛,有些底气不足地开口。 “好了,当着孩子的面吵什么……” 两个孩子躲在冯兰菊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思婉。 冯兰菊上前将江思婉拉到床上:“你赶紧歇着,别折腾了!” 江思婉此刻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干,没有丝毫挣扎。 她一言不发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像被抽去灵魂的木偶。 周君年深深看了她一眼,对冯兰菊说:“我部队还有事,晚上再过来。” 话落,他转身离开。 冯兰菊走到窗边,将窗户关紧。 随后拿了把椅子坐在窗前,将两个孩子拥在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思婉。 江思婉索性转过身,把头埋进被子里,隔绝他们的视线。 她实在虚弱,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病房里已经一片漆黑。6 江思婉感觉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正环在她的腰间,身后男人的胸膛紧贴着她。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挣了一下。 周君年被惊醒,微哑的声音里带着惺忪睡意:“怎么了?” 江思婉并未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拉开二人的距离。 周君年却长臂一捞,将她拉回,牢牢抱在怀里。 “别闹了,我现在很累,快睡吧。” 江思婉呼吸一滞,心里被浓浓的无力感灌满。 又是这句话。 好像她做的一切在周君年眼中都只是无理取闹。 江思婉心里一阵阵发冷,没再挣扎,任由周君年抱着。 周君年沉沉睡去,江思婉则一夜未眠。 五天后,江思婉出院回家。 推开院门,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和铺散的黄豆还没来得及清理。 都在深深刺痛着她的神经。 冯兰菊见江思婉僵在门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迹。 她神情一僵,快步上前挡住江思婉的视线,催促道。 “堵在门口干什么?赶紧进屋去。” 闻言,江思婉收回视线,默默回到房间。 床头还放着她曾为未出世的孩子织了一半的小毛衣。 江思婉踉跄着上前,将衣服紧紧按在胸口,泣不成声。 “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江思婉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枯坐到天黑。 沈轩和沈曼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沈轩手里端了一盆热水,沈曼则捧着一碗饭。 兄妹俩上前来,将手里的水盆和饭捧到江思婉面前,带着心虚乖巧地开口。 “阿妈,吃饭。” “阿妈,洗脚。” 两声阿妈落在江思婉耳中,让她心底一颤,很快恢复平静。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轩和沈曼。 “你们又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周君年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江思婉,你总说两个孩子和你不亲近,现在孩子对你好,你又是什么态度!” 沈轩和沈曼小嘴一撇,眼眶瞬间就红了,啜泣起来。 沈轩抹着眼泪哽咽:“爸爸,我只是想给阿妈洗脚……” 沈曼上前拉着江思婉的手:“呜呜呜,阿妈,你吃饭好不好,小曼以后一定听话……” 强烈的无力感压得江思婉呼吸不畅。 每次都这样,她想要的时候怎么都得不到,现在她不想要了,他们却又强硬地要她接受。 周君年见她脸色苍白不说话,走上前,语气缓和了些许。 “孩子的一片心意,你就算再难受也别寒了他们的心,把饭吃了。” 江思婉沉默了半晌,移开目光,满是无力地开口。 “放那吧,我现在不饿。” 见江思婉松口,沈轩和沈曼这才止住哭声。 他们将东西放下,就跟着周君年出去了。 热气蒸腾间,江思婉眼里尽是麻木和决绝。 深夜。 江思婉悄悄起身,向屋外走去。 她想趁着晚上没人,去村外的水库,结束这一切。 然而,江思婉刚走到院子大门,就听到外面传来冯兰菊的声音。 “君年啊,小轩和小曼今天跟我说,他俩不是有意的,是因为云歌那天……” 周君年不悦的声音直接将她的话头打断。 “妈,别把无关的人扯进来,云歌不是那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