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陆蓝桥带离事发现场的,事后回忆起来,这是陆蓝桥在我人生轨迹中的又一高光时刻。
我奶奶正要发作,陆蓝桥站起来:“对不起,叔叔阿姨,我带小白先走。” 他是对我爸妈说的,没有对其他任何人。 我奶奶还没反应过来,犯急:“小陆,白檀不懂事,你......” 我心里冷笑,什么年代了,她还沉浸在封建大家长制里,不可自拔。 陆蓝桥依旧不失礼貌:“对不起奶奶,我答应过小白,如果有人欺负她,我会帮她还回来。但都是她的亲人,我只能先带她走。” 我的眼泪哗哗往下流,我奶奶被怼的面色白一阵红一阵,一时怔在那里。 我妈眼睛闪着亮光:“小陆,小白现在情绪不好,你带她出去缓缓。” 这大概是唯一一次她看到我哭,还高兴的,她自动发现了陆蓝桥对我绝对的一边倒。 甜甜不干了,她喜欢陆蓝桥,见我哭,也跟着“哇”一声哭出来:“姑姑不要让叔叔走,谁欺负你了,我帮你。” 这丫头倒是值得我疼的,她的话让梁天佑立马反应过来,忙打圆场:“这都怎么了,陆医生你都没吃几口,这怎么好意思......” 陆蓝桥已经拿好我的外套,硬话软说,用一种看透他的语气:“不用这么客气,明天的复健你们直接过来找我。” 说完他潇洒地牵着我的手,离开了沉默的现场。 我就是想哭,一路哭了一会儿,发现他带我往郊区开,我边抽泣边问:“你,你带我去哪里啊?啊,我,我现在情绪不稳,不能见人的,呜呜呜......” 陆蓝桥既好笑又心疼地看我:“不见人,去吃好吃的,路程比较远,等到了你也哭够了,肯定饿了。” 我妈电话来了,她是打给陆蓝桥的。陆蓝桥三言两语宽慰了她,我从电话里能听出她真的很放心了,而且心情不错,看来后续陆蓝桥这个“外人”留下的余波效应依旧让始作俑者一家透不过气,也让我奶奶那明里暗里的偏心被端出台面,碎裂一地。 我妈电话挂了,我的哭声也自然止住了,抽出一张纸巾,擤了擤鼻涕:“见笑了。” 陆蓝桥揉我头发:“见外了。” 我的鼻子捂在纸巾中,真正的破涕而笑,心情像雨后彩虹,大放异彩。 “怎么谢你啊?” “为什么要谢我啊?” 我疑惑:“感谢你帮我压制住血脉压制?” 陆蓝桥摇头,但目视前方:“明明是你发起的总攻,我打的辅助。” 他谦虚了,我就像个格斗小人,随意往上扑,人家也还手还的厉害,他直接在后面帮我出个大拳,白婷婷他们的血就一下子掉的精光。 我肚子真的咕咕叫:“那要不陆医生,今晚咱们郊区就开个房?我再发动一次总攻?” 陆蓝桥终于侧脸看我,眼神暧昧:“那还是换我发起总攻吧。” 结果那晚,我被他的总攻弄的腰酸背痛,想起来还是脸红耳热。 周一,拖着还略有些酸痛的大腿,我又坐到办公桌前开始寻思赵天泽的话,前面几个客户能做的量有限,我思来想去还是不甘心放弃这么大的一笔订单。 他就是个大矿山,挖矿是冒险,搞不好地动山摇,粉身碎骨,但成功了,就是源源不断的利好。 我好像没的选,山不见我,我得去见山,还得开门见山。 我这次学乖了,没有直接给他发消息,而是给他的小鲜肉秘书发消息,用公事公办的流程请求他帮我约一下赵总的时间,即使约到后面也没关系,只要有机会见面就好。 结果,赵天泽直接给我电话:“白总,怎么连和我发信息的时间也没有?” 我呆滞一秒立马赔笑:“这不是怕您忙打扰了,请孙秘书帮忙安排下时间,那赵总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马上过来。” “哦,晚上,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聊吧。” 我直接在办公室下面踢板子,自从上周我在饭店爆发过后,我真怕自己是个行走的活火山,会习惯性喷发。 但是我得忍,用我这辈子最大的耐心,咬牙切齿发出玩笑般地反问:“赵总谈事情都不喜欢在办公室?” 赵天泽在电话那头笑:“是啊,和白总谈事情,不适合在办公室。” 妈的,这是赤裸裸的职场性骚扰,他说了什么,又没说什么! 我那不饶人的嘴张口就来:“如果赵总觉得不适合在办公室谈也行,我姓白不姓晚,白天的白,咱们就白天谈,尊重下我的姓氏呗,在合法打工时间里。” 这是我能屈居的底线了,我真怕他不同意,那我只能把我的底线又降低,继续买防狼喷雾! 结果他同意了,还没纠缠,约了中午吃饭,我取得了小小的胜利。 午餐谈生意也正常。我又带着上个星期苦思冥想的战果,厚厚一叠的方案外加U盘,放进托特包,补了点妆容,想想还是把防狼喷雾也带上,以防万一。 出去的时候,碰到乔茉和秦雨桐回来,她今天的行头是粉蓝色的套装,憋着的胸针挺特别,是一座桥,我丰富的想象力觉得这是陆蓝桥送的礼物。 我自觉靠边点,朝他们打招呼,以为就过去了,结果乔茉叫住我:“白总是要出去谈业务?” 不然呢,如果不是你,我中午可以开开心心吃着午餐休息啊,或者和陆蓝桥来个约会。 面上笑的像个恭敬的下属:“是的,行长。” 坚决不能多说一个字。 乔茉看看秦雨桐,仿佛要得她认同一般:“你看看,这种轮岗制还是很可取的,正向激励员工,发挥所长,这不就有成效了嘛。” 秦雨桐点头微笑加附和:“是的,白总打扮的这么漂亮,出马一定没问题。” 她把火引到我身上。我不过里面穿了件丝绒套装,外面穿了件羊绒大衣,我不是打扮的漂亮,我是本来就漂亮! 我撩了撩鬓边的头发:“过奖,其实每天都这样啊,可能是人衬衣服,倒不是靠打扮。” 我还是略张扬地表达了一下我自己的美貌,同样一件衣服穿在你秦雨桐身上,就没那气质。 她好像翻了个不太显眼的白眼。 乔茉打量了下我,表情不明,随后边往前走边和秦雨桐说:“对了,这周我要搬到房子里去,你定点鲜花。” 这声音我可都听见了,不就是故意让我听见嘛,她要来了呗,谁怕谁啊。 我赶到吃饭的地点,是个环湖的餐厅,还算正常,赵天泽大概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带我去的是最里面的包厢,里面十分雅致,落地窗前是大片的湖景,风光宜人,桌子按照吃饭人数安排的,就一张长条桌横在厅中间,显得包厢很大。 我挂上打工人心酸的笑:“赵总好,这么高档的餐厅我头一次来,不知道我一个月的工资能不能请这顿。” 倒了血霉了,还要抢着买单。 赵天泽也笑:“我找你来吃饭怎么让你买单,菜都点好了,喝点什么酒?” 我还敢喝酒?我怕他给我下药,事前我可是上好洗手间来的,就怕中途离开会有不测,反正我就是想的多。 “赵总,我不胜酒力,就不喝了,我喝点茶就好。” 赵天泽点头,吩咐服务员:“给白小姐弄一壶普洱。” 我吊着的心稍稍放下些。 菜上来了,吃了一会儿,我拿出我的诚意方案,放在桌子上,主动以茶敬酒:“赵总,我也是偶然当代班才能跟着行长认识您,现在又因为工作调整到了这个岗位,因为您还不是我们银行的客户,我作为客户经理,肯定希望能争取一下。所以请您给个机会。” 真诚是我的必杀技。 赵天泽和我碰杯,喝了一小口酒:“白檀,你的精神我很欣赏。” 指名道姓,我又莫名紧张。 “我其实很想知道,你这么优秀,又深受乔行长喜爱,做错了什么事情,要下来锻炼呢?” 他打量我,轻轻转着他的红酒杯,欣赏着挂杯,就像他说欣赏我一样。 那天他在现场,他不傻。 我一门心思想和他谈工作,他一门心思要和我谈生活,私生活,工作的底线一再降低。 我索性摊牌:“赵总,你对我个人有什么兴趣吗?” 赵天泽放下杯子:“白檀,你们行长并不愿意你和她儿子交往,所以公报私仇,把你拉到客户经理中,想让你自然淘汰,我说的没错吧?” 他的推理基于他看到的情况,自大自傲,可惜我不想和他解释那么多。 我微微气恼:“您想表达什么?” 赵天泽扬了下眉tຊ:“如果只是选择情人,那我也不比行长儿子差,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资源。” 我的肺部充气量已经达到顶峰,快炸了。这男人看上去和那些油腻男大不相同,其实内里一样,肮脏龌龊的一塌糊涂。 他说的更好的方案,就是做他的情人,换取资源,简单赤裸。 我想拿包走人,他站起来:“你别冲动,想想好,我先出去一下。” 他先发制人,自己走的飞快,留我在这边,我才发现桌上还有张房卡。 呵呵,他还真是个彬彬有礼的龌龊男,还留时间给我思考,我一秒钟都不想思考,直接把那张房卡扔进他的酒杯里,同时打开手机,准备好喷雾,万一出去的时候遇到他纠缠,我就报警! 我拉开大门,他在门外抽烟,见到我的冷面,眼神还亮了一下,霍霍,以为我来投怀送抱的吗?我感到恶心。 我保持了最后一点体面风度,也害怕他来强的,假装镇定从他面前快步走,什么话也没说,然后越走越快,腿有点发软,说实话,还是我天真了,一个强势的男人要对你有想法,还管白天黑夜,我的矿山大概崩塌了。 结果我还没出大门,就被他的小鲜肉秘书拦住了。 我冷笑:“怎么,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谁知那孩子脸一红:“姐,你想多了。” 我想加快步伐:“那请你让开,这里可都是人!” 他语出惊人:“这店也是赵总的。” 所以我被困在这里了? 我后背微微渗出点汗,开始改变策略:“姐看你挺正直的一人,千万别做违法的事情,让我走。” 小鲜肉脸红开始口吃:“姐,姐,你别,别误会。诶,赵哥赵哥他请你回去,你得回去。” 这黑社会老大的小弟还略显青涩。 我拿着手机想报警,赵天泽在我身后出现了,态度和刚刚判若两人:“白檀,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剧情转变的有些突然,我虽然错愕,但仍旧保持清醒,也终于在快到门口,周围也有些顾客的情况下,有了些底气,愤愤丢下一句:“聊你妹!” 夺门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