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干水然后仔仔细细地给江晚宁擦拭着,神情认真得像是在修复文物。 江晚宁脆弱得像个白瓷娃娃,陆齐铭甚至都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她碰碎。 周叔和保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惋惜。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时待人那么和善的夫人,居然会被人恶意伤害至此。 也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看陆齐铭那状态,如果江晚宁无法醒来,都不敢想象,他会怎么样。 陆氏集团的员工们,是在新闻报道出来后,才知道为什么自家总裁好一阵没有来公司。 众人议论纷纷:“陆总这么久没来公司,原来是因为总裁夫人受伤了。” “我说呢,陆总一向是劳模般的存在,不是天大的事情,都不能阻拦他上班的步伐。” 在知道江晚宁是被江晚吟刺伤后,众人全是不解和唏嘘:“真不理解,江晚吟都已经得到一切了,陆夫人都被她赶出了江家,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有人摇摇头叹息道:“有些人啊,就是永远不知道满足。” 公司这边掀起了惊涛骇浪,医院的VIP病房中,却像是一潭死水。 江晚宁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以来,陆齐铭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 他每天都会买一束最新鲜的花,摆在江晚宁的床头。 希望她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最美的景象。 可江晚宁却始终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中途顾少桀都来过许多次,但江家人却一次都没来探望过。 这天,陆齐铭按照医生的建议,坐在江晚宁的病床边给她读她喜欢的书。 今天是《简爱》。 陆齐铭低声读着:“让爱火在心里悄悄燃烧,一旦受到漠视、毫无响应,必将反过来毁掉培育它的人的生命,而一旦受到察觉、得到反应,又一定会像鬼火似的,把人诱进荒野的泥沼而无法……” “自拔。” 突然,他的声音顿了顿。 因为,江晚宁的手指动了。 第38章 陆齐铭呼吸一滞,不敢轻举妄动。 生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发现这是他做的一个美梦。 但随后,陆齐铭便欣喜地发现,这是真的。 江晚宁的眼睛也慢慢睁开来,对他说道:“陆齐铭,我渴了。” 她昏迷多日,突然开口说话,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嘶哑。 但这声音听在陆齐铭的耳中,宛若天籁。 他愣了愣,先是重重地握了握江晚宁的手。 然后起身将她慢慢扶起,另一只手端了水杯,轻轻喂到她嘴边:“不急,慢慢喝。” 江晚宁太久没喝水,陆齐铭不敢一下子喂太多。 她轻轻抿一口就要停一停,先观察她的神色。 江晚宁见自己喝个水,陆齐铭都紧张到眉头紧蹙的模样。 不禁笑了起来。 她刚被江晚吟那一刀刺中,陷入昏迷的时候。 其实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 梦里是一个暗无天日的世界,一直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身后追赶着江晚宁。 不管她怎么跑,都逃不出那个黑影的视线范围。 江晚宁在梦中觉得十分害怕和无助,可她就连想要呼救,都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听到陆齐铭的声音响起,她梦中的世界就突然亮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江晚宁虽然睁不开眼睛。 但总是能听到陆齐铭读书的、开会的、和她说话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一阵奇异的宁静,仿佛只要在他身边,自己就能安全。 江晚宁正发怔,就看到一只修长的手在自己眼前挥了挥。 陆齐铭小心翼翼道:“晚宁,能看到吗?” 她回过神来,抬手握了上去。 一时之间,男人动作便顿了顿,眸中的神色似惊似喜。 二人视线交错,病房里像是冒出了许多粉色泡泡。 “咳咳。” 突然,一声轻咳响起,打断了夫妻俩的对视。 江晚宁转头,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自己病床前。 他努力压制着自己脸上的笑意,说道:“江女士,我给你检查一下。” 医生在陆齐铭充满压力的眼神中,给江晚宁做了检查。 最终松了一口气:“恢复得很好,一周后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伤得重,出院之后也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行,避免留下病根。” 江晚宁对医生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医生。” 她当时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来着。 医生走后,江晚宁才又看向陆齐铭,认真道:“谢谢你。” 后者愣了愣,问道:“谢我什么?” 江晚宁回答:“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没有放弃找到我,没有放弃唤醒我。” 陆齐铭心尖一软,忍不住轻轻把江晚宁拥入怀中,声音有些发闷:“是我该谢你,谢谢你能醒来。” 江晚宁心头一震,然后便抬手,慢慢环上陆齐铭的背。 她似乎在此刻感受到了他的所有情绪,像是安慰一般,轻轻拍着。 谁也没有说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二人的心仿佛在这一刻,互相朝对方靠了靠。 江晚宁醒来后,陆齐铭的心情显然轻松了好多。 他周身的低气压不再,周叔和保姆都觉得生活好过了不少。 江晚宁没有问江晚吟和谢淮之,她知道自己该静养,其他的事情可以交给陆齐铭。 醒来后的第三天,江晚宁正接过陆齐铭亲手榨的果汁要喝时。 就看到病房门打开,江母走了进来。 第39章 江晚宁知道这些日子,江家人从来没有来关心过自己哪怕一次。 于是也对这段亲情没有抱过太大希望。 但是当江母突然出现的时候,她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希冀。 江晚宁正要开口,却被江母火急火燎地打断:“江晚宁,你看在我们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的份上,放晚吟一马吧。” 陆齐铭的脸色霎时间黑了下来,冷声道:“不可能。” 江晚宁此时才不得不过问关于江晚吟的情况,她转头问陆齐铭:“后来怎么了?” 男人对她说话的时候,神色缓了缓:“顾少桀把她送去了警察局,蓄意谋杀未遂,要判刑。” 听到这话,江母的情绪愈发激动了起来,她扑倒在江晚宁的病床上:“晚吟还这么年轻!不能在监狱里过一辈子啊!晚宁,你救救她。” 可江晚宁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又让她怎么去原谅江晚吟? 她的双腿被江母压得有些疼,江晚宁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救不了。” 陆齐铭察觉到了她表情不适,于是对保姆使了个眼色。 保姆很快会意,上前去拉江母:“阿姨,我们夫人还病着,要不您下次再来。” 江母却不依不饶,大喊道:“你可以救她!你为什么不救她!只要你在谅解书上签字,她就能减刑!” 她突然停了一瞬,看向陆齐铭:“还有你,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晚吟也不会判得那么重。” 在江晚宁的记忆中,江母从来都是温良贤淑的形象,从没见过她如此失态癫狂的模样。 陆齐铭对她打扰江晚宁养病这件事情再也无法忍受,让周叔叫来了医院的保安,把江母“请”了出去。 病房中终于重归安静。 江晚宁只觉得满心的疲倦,就连果汁都突然没有胃口喝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好奇地问陆齐铭:“她说你从中作梗,你都做什么了?” 男人将窗户打开,让阳光照进来,然后才回身回答道:“我只是请了个比较厉害的律师而已。” 他见江晚宁神情紧张,不禁笑道:“放心,一切都是依法办事。” 江晚宁这才松了口气,她还担心陆齐铭一时生气,会做出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她缓缓靠在病床的靠枕上,轻声道:“那就好,只要江晚吟付出她应该付出的代价就行了。” 说到这,江晚宁又问:“那谢淮之呢?他其实……曾经想要放我离开。” 她叹了口气:“只是……或许是恋爱脑占了上风。” 陆齐铭不置可否:“无论如何,他也做错了事,人总该要有自己的是非观。” 江晚宁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江晚吟其实已经很幸福了,她都不知道我以前有多羡慕她。” 男人疑惑道:“羡慕她?” 江晚宁笑了笑:“是啊。” 陆齐铭追问道:“羡慕她什么?” 江晚宁回答:“以前,我羡慕有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