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嫦晓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挂了电话直接去锦晟了。
到了公司,季辰不在,大概率是去看越承禹。 即便越承禹不说,那位医生朋友未必会藏住他受伤的事。 听同事说,钱扬也不在,最近总是请假当模范丈夫,陪老婆到医院复查身体情况。 复查个屁……顾嫦晓轻哼没再理会关于钱扬的话题。 下班后,思来想去,顾嫦晓给越承禹发了信息:今天晚了,我不过去了,明天早点去你那里,记得吃药。 主要她不想留宿。 除了有需求要感受越承禹的精力之外,其他时间和他躺在一起,真的很奇怪。 她不愿意。 没有收到越承禹的回复,她没再问什么。 一路安静回到家,刚上电梯,有人紧随她的脚步跟了上来。 “周煦?”顾嫦晓满脸惊讶看向他。 “晓晓。”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我看到你妈妈发的朋友圈了,晓晓我真的想见你,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电梯门开,顾嫦晓不得不下去。 出来后,她没打算让周煦跟她进去,只在外面说道:“什么事,你说。” 周煦迟疑了一会儿,接着拉着她去了楼道那边。 顾嫦晓甩开他,不明所以:“周煦,你……” 余音未落,周煦将她转过来抵在了墙上。 “周煦你混蛋,你疯了!” 男女力量悬殊,顾嫦晓根本挣脱不开。 双手被牢牢禁锢,仅一瞬间,周煦轻松拉开了她身后裙子的拉链,但只到内衣扣上面的位置。 明晃晃的刀疤落入周煦眼中,刺得他心疼, 胸口一颤,眼睫似乎随着身体一起发抖。 她真的挨了那一刀。 束缚逐渐松了下来,顾嫦晓回身朝他打了一巴掌。 顾嫦晓憋得呼吸难平,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打得好!”周煦丝毫没有愤怒的样子,反而染上一层她从未见过的情愫,“我欠你的,我怎么还得清。” “你一定很疼吧?” 灯光昏暗,洒下来的颜色衬人深情,周煦压低声线,无力和悔意在他心底扎根,无论如何都挥散不去。 差一点,就差一点,顾嫦晓的眼泪险些控制不住。 难道不会委屈吗?这十多年不会委屈吗? 那一刀直奔她而来的时候,不会害怕吗? 那一刀但凡偏一点,她的命就没了。 伤口疼得不能正常躺着,周煦给她打视频,她经常找借口不接。 他问她怎么了,她逼自己忍下情绪,然后回他:“在陪阿姨吃饭,我们挺好的,你安心工作。” “你一定很疼吧”,这一句迟来的关心没想到是分手后听到的。 她冷静下来,猜到他的目的了。 他知道自己当年保护冯衿受伤,专门过来看伤疤的。 “不记得了,忘了。” 周煦往前一步,顾嫦晓站在原地没有躲,可是她始终不愿意抬头看他。 “对不起,晓晓,我知道的太晚了,对不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酸涩感占满周煦口中,他真的想抱住她,可伸出的手最后只握成了拳头,“我和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头来最放不下的人竟是我,我现在这么难受,都是我的报应……” “够了!”顾嫦晓打断他,她试着抬眸,只看得见眼前人通红的眼眶,“没有意义,你想听我说什么呢?原谅你?放不下?还是我应该继续恨你?” “周家替你们把钱还了,你回去认祖归宗成了继承人,代价是和我断了和别人结婚,在别人眼中,你没有办法,你是被逼的,你有苦衷!你和你妈都快活不下去了,还和我谈什么未来!换做是谁都不会选择我,这是现实,对吧!”顾嫦晓语气激动了几分,脸色渐渐苍白,“你是想听,我该理解你,为了你的将来我什么都愿意,是吗?” “周煦。”顾嫦晓心中滋味翻涌,她不能再说下去了,“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不是的!”周煦摇头,要去拉住她时,她转身走了。 楼道门推开,越承禹在电梯口。 顾嫦晓微微一怔,随即收起情绪:“越总,你怎么来了?” 她没想太多,有人在,下意识地去叫他越总。 越承禹在这已经有一会儿了。 “来拿手表。”明明在回她的话,视线却在周煦那里,“周总,有事?” 手表……周煦眼神慢慢移到顾嫦晓身上,脑中尽是她和越承禹的关系,唇瓣开启又咽了下去。 “你这么念旧情对你未婚妻不太好。”越承禹有意提醒,这才去注意顾嫦晓的神色。 顾嫦晓不想听了,直接往越承禹身边走:“跟我进去拿手表。” “等等。”越承禹沉声,眸光黯然,忽地抬手将顾嫦晓裙子后的拉链拉好。 触碰的刹那,顾嫦晓浑身紧绷。 “晓晓,我先回去了。”周煦看出一二,失落上头他又无可奈何,只好离开。 心里默默盘算着来日方长,求她原谅不急这一刻。 “走吧。”顾嫦晓开门。 两人一进来,顾嫦晓有些心不在焉,淡淡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找手表,在哪个位置?” 他没回答,也不用他回答,她自顾自地去沙发上来回翻。 “真的忘了吗?”越承禹在她身后问她,明知是不能触及的界线,可还要踏入她的防区。 “我不清楚你什么意思。” “是不是只要你后背的伤疤一直在,你和周煦之间的牵连永远不会消失。” 其实越承禹早就知道她被曹森误伤砍一刀的事,在郊外那天,曹森将过去发生的全部经过都告诉了他。 听闻后,堵得越承禹久久无法平静,要不是小陈拦着,他几乎失去理智。 他没打算在顾嫦晓面前提起,但今天她和周煦的话,他听到了。 原来周煦的愧疚,可以让她乱了心神,甚至动摇。 不屑和周煦比什么,但有些东西,他就是没有。 顾嫦晓满心的爱意和恨意他都没有。 她继续找他的手表,像没听见一样:“放在卧室了吗?我去卧室看看。” 盯着她的动作,越承禹蹙眉,在她向前走时,猝不及防将人拽进了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