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还没睡醒的时候,常伶就把我喊了起来。
“哥哥,我想吃城东的那一家煎饼!” 于是在早上七点,我骑着摩托车带着常伶去买煎饼,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人是不是有病,可是一种感觉,我总觉得她好像要对我说些什么,于是暂时性的,我先把民宿的问题也被我抛之脑后。 到了地方,我先把摩托车停好,等我们走到那家煎饼的时候,不出意外的,没有开门。 我点了一根烟,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悠悠开口。 “没有开门,不如我们去换一家?” 常伶摇摇头。 “一定要吃煎饼吗?包子,豆浆,茶叶蛋,都是早上适合吃的!” “可我现在就想吃煎饼!” 我很少看到常伶如此倔强的样子,她的情况貌似有点不对劲啊。 此刻常伶含着泪,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盯着我。 “哥,你是不是一直没把我当自己人?”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擦拭着她的眼泪,说道:“什么意思?怎么了?” “昨晚你打电话,亚锁找你去谈的,我都听见了,但是直到现在,哥哥你都没给我说过一丁点关于民宿,你是觉得我帮不了你吗?还是觉得别的什么?我们难道不是一个整体吗?” 我变得沉默。 或许我真的不想让常伶参与到这个事情当中,她还很年轻,而且过几天她就要开始新的旅途,我不希望这里会让她留恋,她应该怀着自由的心情去看她想要看的风景。 而民宿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我想听埙了哥!” 叫我没有说话,常伶站在我身边,轻声地说了一句。 “嗯,等回去了我给你吹!” 我们一阵沉默。 我不太喜欢这种寂静,虽然肚子有点难受,但我还是再次点了一根烟。悠悠吐出一口烟圈后,我询问常伶:“你这两年走了这么多地方,有没有认识什么人?” “有啊,好多人!有徒步前往拉萨的女人,有仅剩一只腿也能骑车环中国旅行的残疾运动员,我见过好多……” 常伶点点头。 说实话,我挺羡慕她年轻的,因为我记得我当时去旅游,路上几乎没什么同行人。理想主义这个概念的兴起好像还是近些年,那时候,很多人说我们这种人其实就是吃饱了没事干。 其实说得也对,我们国内不饿肚子才过了多少年呐?三十年?还是四十年!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我在内蒙遇到的狠人,一个背包,一个吉他,徒步旅行。那时候跟他聊天,听他说他每到一个地方就去街头卖唱,赚取前往下一个城市的路费。 记得当时我让他给我唱了一首歌,如果没有记错,是一首南山南,那时候民谣还是小众。 (对了,这个人不是马頔啊,不要瞎猜!) 如今,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以后虽然有过联系,也终归无闻。记得那时候他说立志要成为中国最帅流浪者,嗯,那个人确实挺帅的。 当时加了扣扣,但如今,他的头像也很久没亮了。 “哥,你不留我吗?” 在我思考的时候,常伶再次开口。 我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我马上要前往西藏了哥,你就不能说两句挽留我的话嘛?” 常伶一副不可救药的神情,犹如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我尴尬地揉揉鼻子,用询问的语气说道。 “那你不走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很正经地点点头。 “好的。那我就不走了……” 我一阵无语。 常伶却嘿嘿一笑,走到我身边搂着我。 “哥,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在无时无刻想的就是让自己长大,快快的长大。然后跟着你的脚步,去看你曾经看过的风景,去吹你曾经吹过的风。但是等我长大了,走过你走过的路以后,才知道这条旅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走。可是在昆明我竟然能这么巧地遇见哥哥,直到昨天,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或许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最好的回报!” 听完常伶说完这句话,我心中竟然有些一丝悸动,缘分这两个字就真的如此奇妙吗?它可以让两个人,在少时相遇。也可以让两个人,在距离如此长的时间里,在如此长的距离中,重新在昆明重逢…… 我不解,但却任由常伶拥抱着我。 “你们这是?” 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我扭头一个中年男人,他正在疑惑地看着我俩。 常伶连忙从我身上站起来身,笑着对老板说。 “老板,我要一份煎饼,等你半天了!” 男人恍然大悟,打开门,就开始忙碌起来。但我仍然听到,他在开门的瞬间,嘴里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小情侣,都这么随性吗?” 整我的一阵尴尬…… …… 随后,我骑着摩托准备回民宿,常伶在我背后一边吃着煎饼,一边紧紧地握着我的腰。 我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在我们之间传递,让我突然有种很舒服的错觉,是爱情吗?我轻轻地问自己。 应该不是,在爱情里,我应该喜欢的是左笺,对于常伶,我只有怜惜和心疼。 “哥,我们去一趟大坝吧?” 常伶迎着风,大声地在我耳边呼喊。 “现在?” “嗯!”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我和常伶走在这条人潮汹涌的观景台,海鸥的数量明显比我最初来的时候变少了,但人却依旧很多。 “海鸥,快要走完了!” “没事,年底还会来的!” 我轻声安慰着常伶。 “西伯利亚的海鸥!对,有朝一天,我一定要去西伯利亚看昆明的海鸥,哥哥陪我一起啊?”常伶扭头,一脸希冀地看向我。 “好!” 我悠悠的开口。 有朝一天,我并没有说是哪一天,常伶也没有说哪一天,这种带着虚无的词语,就跟“改天我请你吃饭”一样,缥缈而空洞,但我还是答应了她…… 大坝的人越来越多…… 我和常伶肩并肩在这里晃荡,游走。亚锁打来了电话,他告诉我,说他的远方表哥已经给他回了电话,关于停业整顿这件事也已经有了一点处理的办法,让我赶紧回去。 我再次骑着摩托往回赶,身后的常伶漂亮,青春,脸上洋溢的笑容不停地冲击我的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