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安超市顶楼天台。
雨还在下,铁皮棚屋檐滴滴答答的雨珠宛若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在地。 偌大的空间里,只摆了两张台球桌。 林簌簌鼓起勇气说:“机车很危险,能别玩吗?“ 旁边的人听到此话,惊讶到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坐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笑。 这太荒诞了。 他侧身,全部目光投向她,“你在管我吗?” 林簌簌下意识想否认,可上一世的悲剧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却也留下了不小的创伤。 如果他能听劝,误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前段时间我看到有新闻报道机车事故,挺严重的,车毁人亡,很危险。” 她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语速平缓。 透着股认真劲儿。 那双浅棕色的眼睛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脑袋歪了歪。 郁晚寒觉得她认真的神情特别像小学生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时,说出答案剧烈渴望得到老师认可的样子。 他注意到她放在腿上的手,手掌虚握成团,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 “我姑且相信你是担心我。”他坐正了身子,喃喃道:“但是,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尽咒我。”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劝你不要玩那么危险的东西。” 雨丝飘了进来,她加重语气,指着外面的天,“起码像这样的雨天不要玩。” 郁晚寒真是服了,她还一本正经。 打断她,“停。 “我们认真捋一捋,你现在在试图劝说约束我的自由行为,那你总得有个合适的身份向我发出这份指令,是吧?” 他停下来眼神询问。 林簌簌点头,他说的不错,有条有理的。 得到肯定答案,郁晚寒伸出三根手指。 “在这世界上,能管我的人……”他停下来强调,“女人,只有三个。” 耐心细数,“我妈、我老婆、我女儿。” 他又凑近了些,看着她问:“你算哪一个?” 林簌簌噎住。 见她不说话,他继续。 “我妈这个位置呢,有人了,你排不上。 “剩下两个位置呢,我老婆跟女儿,你选哪个?” 林簌簌保持沉默。 “选不出来? “那不好意思,恕难从命。” 郁晚寒把她绕进来,就是想着法的诓她。 她要是答了,两个答案都能被他占便宜去。 沉默是金,少说少错。 古人所云,诚不我欺。 “雨下大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下次再学吧。” 林簌簌直接站起来收拾东西。 郁晚寒看破她想躲的心思,也不揭穿,轻笑了两声,也不挽留,低头跟杜景耀发了两条信息。 穿过三楼的台球室,林簌簌跟郁晚寒一前一后来到二楼网吧。 下了楼梯,水吧就在右手边。 只是跟往常全是游戏跟鼠标键盘的吵吵嚷嚷不同,电脑那片安静下来,声音集中在水吧,很多人围在水吧。 人群中央一个女生大声喊:“我去找老板!” 林簌簌不是爱看热闹的人,从侧面绕过去。 身后的郁晚寒边走边看手机,没注意前方的变化,走的很慢,直到前方无路可走,才收起手机,仗着身高优势,看清了人群中的闹剧。 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此时,郁月寒正站在一片玻璃碎片中间,小腿上还有几道玻璃划伤的血痕,血丝已经浸润她脚踝处的白色棉袜。 郁月寒还是趾高气昂的,小小的身体立于一片狼籍之中,脸上没有一丝惧色。 她抬着下巴道:“本小姐长这么大就没受过气,你们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郁晚寒踩在碎片上,环顾四周,对面站着两个男的,一副无赖样儿。 郁晚寒可能明白发生了什么,护住郁月寒,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有人撑腰,郁月寒气势更盛,手指着那两人。 “想搭讪我,不成就狗急跳墙了,想来硬的,哥,教训他们!” 皮衣男和运动男一见郁月寒来了个帮手,对视一番。 看这两人的气质应该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男的,从头到尾只是蔑视般的瞧了他们一眼,气场冰冷又强大。 就那一眼,仿佛是在看蚂蚁般居高临下。 踢到铁板了。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又是在外混的,不能丢了面子。 “你是她哥?” 皮衣男装作不在乎的朝郁晚寒点下巴。 郁晚寒低头看着郁月寒小腿上的伤口,火气噌的一下冒出。 “你们弄的?” 皮衣男倒也爽快,“是啊,怎么了?” 此时此刻,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下一秒,就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放倒在地。 人群一阵惊呼,纷纷后退。 这一退,外围正准备下楼梯的林簌簌回头看清了,玻璃碎片上,郁晚寒把那人按在地上,抓起一块碎片,抵在皮衣男脸上。 用力一划。 “啊——” 皮衣男惨叫连连。 林簌簌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从郁晚寒开口问郁月寒的第一句话,每个字都带着冰碴。 这种情节是意料之中。 郁晚寒之所以会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就是预防郁月寒在这里会偶遇不测。 “以后见到她,绕开走,懂?” 血色从皮衣男脸颊流出,郁晚寒手里的碎片又往下移,抵到他的脖子。 皮衣男又怒又tຊ怕,喊了声运动男。 运动男个头较矮,反应又怂又慢,被郁晚寒的威吓震慑到,不敢上前。 林簌簌正看着,身后有人轻声说:“借过,借过。” 她让开,是网吧老板,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是江惟见。 江惟见焦急万分的脚步出卖了他。 林簌簌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胳膊。 “干什么?” 江惟见急坏了,不明所以。 “别过去。” 林簌簌简单的说,拧着眉头,严肃的对他摇头。 “为什么?” “记得那天晚上我说过的话吗?” 那天晚上,她说千万不要给郁月寒任何希望。 江惟见现在过去,就是在给她关怀和温暖。 “理由。” “明天我会告诉你,况且,有郁晚寒在,你觉得你去了能帮她什么?” 有更厉害的人保护她,他去了,确实是毫无用处。 江惟见仔细思考了一下,面色也变得沉重,更加剧了自己要迅速变强的想法。 “放开吧。”他动了动被抓住的手。 而那头,人群中,郁晚寒被老板劝说并拉开,郁月寒迎了上来。 “哥,你太酷了!” 郁月寒朝他竖大拇指。 郁晚寒面对着楼梯口的方向,无意抬眸间,见到了楼梯口说话的两人。 林簌簌还抓着江惟见的手腕。 他的目光也吸引了郁月寒的视线,她回头顺着郁晚寒的目光看去,正巧看见了林簌簌松开江惟见的手,两人一同转身朝楼下走,对这里发生的事,毫不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