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纷纷流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 李雪柳见状,立刻挺身而出,大义凛然地说道:“各位老伯们,不要害怕。你们都是尚书府的老人了,这些年来为尚书府付出了无数辛勤努力,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尽管说出来,我和整个尚书府都会为你们撑腰的。” 话中的弦外之音已然明了,是要他们毫无顾忌地揭露李暮蝉的身份,即便李暮蝉现在是尚书府的二小姐,她也会为了还百姓们一个公道而大义灭亲。 马夫壮汉们这才缓缓开口。 “当日,大少爷吩咐我们要将人安全送到庄子上,可没想到才出门不久,二小姐就派了杀手过来,将他们全都杀死了。”其中一个骨瘦嶙峋的老人回答道。 脸上呈现惶恐之色,仿佛当日血溅乱葬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另一个壮汉也煞有介事道:“好几十人都被那人抹掉了脖子,其中,一个名为牛大的下人死得更惨,被剜了眼拧了脖子。” “可怜那女孩儿尚未及笄,就被那贼人先奸后杀,当真是畜生不如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道,将杀手和李暮蝉的所作所为描绘得惊天动地惨绝人寰。 “唉,若非我们几个跑得快,恐怕也要死于那杀手之手,就无法出现在这里,给大少爷提供证据了。” 李长风深深叹息,那张素来沉稳的脸庞此刻却显得复杂无比,三分无奈,三分悲痛,还有四分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心痛的画面。 “李暮蝉,从前,我还念着旧情,将你留在李府中,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狠心到这种地步,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啊!就被你这样糟蹋了。” “今日父亲不在场,便由我这个做兄长的替他清理门户,来人啊,将她压下去!” 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去看李暮蝉。假意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个身材魁梧的下人立刻走了过来。他们面无表情tຊ,一人押着李暮蝉的一条胳膊,将她往外拉去。 李暮蝉不断挣扎着:“你们放开我!这件事不是我干的!快放开我!” 可她的力量在那两个下人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谢冰河就站在她身侧,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下人对李暮蝉上下其手。 他眼神游移在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对,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顺利了,顺利到没有一丝波折,仿佛是有人早已暗中安排好了的一样。 自从上次李暮蝉的那番话让谢冰河幡然醒悟后,那些昔日李雪柳对他温言软语的安慰,在他心中仿佛瞬间化作了轻飘飘的笑话,失去了往日的分量。 也正是因为李暮蝉,让谢冰河对李雪柳的滤镜再没有那么重。 如今的李雪柳在他眼中,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 按理来说,李雪柳都算他普普通通的朋友了,那李暮蝉在他心中的地位,远没有朋友那么重。 可是看到李暮蝉那般孤立无援的模样,谢冰河心底忽然多出一道想要帮助她的声音。 那两个下人下手没轻没重,他们紧紧地攥住李暮蝉纤细的胳膊,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他们的手甚至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鲜明的握痕。 其中一个下人更是粗暴地揪住了李暮蝉的头发,将她原本整齐的发饰扯得凌乱不堪。她的头发被扯得生疼,眼中闪烁着泪光,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 看着狼狈可怜。 谢冰河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心中那股想要帮助李暮蝉的冲动愈发强烈,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他。 他眼眸一凛:“住手。” 几人动作一顿。 李雪柳脸色骤变,似乎是想到了谢冰河那天的反常,她急忙拉住谢冰河的袖子:“冰河,你要干什么?” 谢冰河却没有理她,只是开口:“她既然犯了错,自然要交给大理寺处理。” 李长风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谢世子,你有所不知,李暮蝉是我们尚书府的人,她的生死自然是由我们尚书府决定,大理寺卿事务繁重,这种铁板钉钉的事情就不劳他费心了。” 然而,谢冰河却并未因此退让,他沉声道:“我既然身负校尉之职,既然撞见了此事,自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李长风也不知道谢冰河这个酒囊饭袋发了什么疯。 要不是他有个好个的爹,不,要不是收养他的人是谢国公,他他这种来路不明、身份低微的杂碎,怎么可能有资格站在自己面前,还敢与自己平起平坐,甚至地位上还隐隐压自己一头。 李长风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若是个不受重视的义子就好,只可惜老国公十分器重他得很都当宝贝珠子对待了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仿佛随时都会引爆一场激烈的冲突。 李雪柳看不懂他们之间的较量,一直以来,谢冰河都是个喜欢黏在她身边的人,对李长风更是敬重有加,如同对待亲兄长一般。 正因如此,李雪柳在国学院中也颇受尊重,毕竟连国公府的世子都对他们如此礼遇,足以证明他们的地位非凡。 然而,此刻她却对谢冰河态度的突变感到不解。明明刚才他对李暮蝉还是一副不屑一顾、冷嘲热讽的模样,怎么转眼间就突然插手此事了呢? “冰河,这件事非同小可,家兄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李暮蝉却是抓住了这跟救命稻草,如何也不肯放开:“不,我不要回去,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认,既然如此,不如就交给专门的人调查此事!” “兄长这么急着将我带回去,莫不是有别的企图?” 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勇气,竟挣脱了下人的束缚,冲到谢冰河身前,双膝跪下:“谢世子,民女有冤,还请谢世子民女做主。” 谢冰河嘴唇微张,似乎是有些惊愕。 最终,这件事以李暮蝉被暂时关入监狱,谢冰河负责调差此事作为结果。 李雪柳气冲冲地回到她的院子,怒火中烧,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屋中的摆设无一能幸免于难。那些平日里她视若珍宝的物件,此刻在她眼中却仿佛都成了发泄怒火的靶子。 笼子里那只无辜的鹦鹉还不知道即将降临的厄运。它依旧欢快地模仿着人的口音,试图用欢快的语调讨得主人的欢心。 可是这回李雪柳的心情却与往常截然不同。无论鹦鹉唱的有多欢乐,她的脸上都没有露出一丝笑意,反而更加阴沉可怕。 她猛地打开笼子,一把掐住鹦鹉的脖子,狠狠地往地上一甩。鹦鹉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微弱的挣扎。 李雪柳捡起一旁的花瓶,毫不犹豫地砸向那只已经奄奄一息的鹦鹉。 原本还鲜活的鹦鹉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浆,光鲜亮丽的羽毛也沾染上了斑斑血迹。 “去死,都给我去死!”李雪柳面色狰狞,仍觉得不够解气,似乎是将鹦鹉当成了李暮蝉,又捡起几个尖锐的物品朝鹦鹉的尸体砸了过去。 霎那间,面目全非。 贴身婢女红月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一见屋内这般狼藉,心中明了,就知道自家主子又在李暮蝉那里吃了亏。 说实话,原先拿捏李暮蝉本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