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用力推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点。
沈樾的脑袋没了支点左右晃荡,微分碎发型乱蓬蓬的,挡住大半张脸,瘫坐在柜脚,手指夹着的酒杯摇摇欲坠。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就连指节处的褶皱也没有一丝暗色,难以想象这样光滑的手背另一侧,指尖会有厚厚的茧子。 五月突然很好奇他的过去,比如他的童年。 五月动作轻缓,将酒杯从他指缝取走时,他还是察觉到指缝的空虚。 微微抬眸看着她,眼圈泛红,没有掉眼泪,他的五官本就阴柔,现在看来,眉宇间结了层浓重的破碎感,让人瞧着心疼。 五月把酒杯放得离他远一些。 “叮”的一声脆响,酒杯倾倒。 男人的脸在她面前突然放大,双眸迷离。 继而倾身而上,封住她的口。 鼻息滚烫,他的薄唇却十分冰凉,与她接触时,冰冻了她的所有动作。 五月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无法呼吸。 就在快要窒息时,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重重落在她的肩膀上,没了动静。 五月瞪大双眼,稍稍回过来神,轻轻侧过脸俯视一看。 这家伙,突然亲她,又突然睡着了! 五月试图平复心跳,将他拖到床边,胡乱盖了条被子,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五月才发觉,心房还在剧烈地跳动。 一束强光照过来,她下意识遮住眼,等人走近了才看清楚是今晚值班的林菲。 林菲打了个哈欠,问:“五月,你在这里做什么?” 五月扯了个笑,冲她点点头,然后快步走向楼梯。 她的脚步声在楼梯上消失后,林菲用手电筒对准那扇刚刚关上的门,嘴角露出一抹可疑的笑。 次日早晨,五月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五月,快起床啦!”林菲在门外大声吆喝。 五月扯开惺忪的眼睛,头也有些不舒服,昨晚上她回来后,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睡着。 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眼。 都十一点了! 她猛地睁大双眼,坐起来时,浑身酸痛。 什么情况?她昨晚上只是被沈樾无意识地亲了下而已,怎么身体好似被车轮碾过样。 头重身轻,下床时脚步虚浮,实在不想下床,只是敲门声如雷贯耳,太吵了。 打开门,林菲提醒她:“你怎么还在睡觉?难道忘了一大早还要修剪草坪吗?” 五月乏力,手捏不住笔,拿不稳本子,导致写出来的字跟狗爬似的。 「我好像病了。」 林菲这才注意到她神情恹恹,用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惊叫道:“这么烫!你发烧了!等着,我去让大伯帮你找个医生。” 五月很感激,对她笑笑。 “你先去床上躺着。” 说完,林菲就走了。 过了好大会儿,门再次打开。 五月侧着身子半躺在床头,听到门响声,抬起酸涩的眼皮,看到先前身姿优雅的宋医生拎着药箱走进来。 宋白微用测温仪快速测出她的体温,问:“除了发热,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五月指了指喉咙和左边下颌角。 宋白微恍然想起她是个哑巴,按压左边的扁桃体,果然看到她疼得皱起眉,接着用听诊器听了听她的肺部,最后把了个脉。 得出结论:“不是感冒,就是个EB病毒感染。” 说着,斜睇了她一眼,书写药方时,看到病恹恹的女孩眼里的疑惑不解。 难得耐心地跟她解释了句:“俗称接吻病。” “啊?”站在一边的林菲惊掉了下巴,“这是什么病啊?” 宋白微看到女孩脸上浮出的红霞,简单的做了个猜想,“我刚从沈二少那里过来,忙得很,以后这种事还是少做,免得折腾自己,也麻烦医生。” 五月的注意力全在她的第一句话上。 昨晚上她跑回来后,一直担心沈樾的腿伤。既然宋医生看过了,那沈樾的腿伤应该没事。 五月微微勾起笑,冲宋白微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宋白微离开后,林菲帮五月拿了药过来,吃下药,五月拜托她帮忙给林管家请假。 林菲满口答应,“放心,你的活我也帮你干了。” 五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再次对她笑笑。 林菲问:“五月,昨天你跟谁接吻了呀?是不是程助?” 五月就怕被问这个,抓着本子,胡乱写了一句话:「没有,就是去了夜店,被人强吻了。能不能拜托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这一说,林菲更加好奇:“你认识对方吗?” 五月摇摇头,身子往床中间挪了挪,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林菲只好压下心里的不满,“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帮你干活了。” 关上门,林菲找到林管家,说:“大伯,五月要请假,她生病了。” 林管家正在草坪上收拾修剪的残叶,问:“她怎么了?” “得了接吻病。”林菲噘着嘴吐槽,“大伯,私生活这么乱的人,老夫人怎么还非要用?你也不去说说。” “啥接吻病?你别在这儿瞎说!去去,你没听见狗在叫唤?还不赶紧去喂食?” 林菲嘴里嘟囔着什么走开了。 林管家掏出手机,在浏览器里输入接吻病三个字,出来一大串的科普,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最后喃喃自语:“看来,我得提醒二少爷克制一下了。” 林菲蹲在猫舍前,想起五月那张病了的小脸,还是那么好看,咬着牙根打了电话:“她跟二少爷接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