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庭是陈知衍的病人。
刚刚突然昏迷过去,李诚就立马打电话联系他回来。 陈知衍接过李诚递过来的白大褂,一边穿一边往病房里去。 黎庭已经到晚期,基本上没有机会。 而且她自己也选择了放弃。 等到处理好黎庭这边的情况,陈知衍再出来的时候,李诚问她:“还能有多久?” 陈知衍面色不改道,“不能保证。” “那闻护士得赶紧了。”李诚叹了口气,“要是黎庭……那她出卖病人信息的帽子就一直摘不下来了。” 陈知衍洗手的工作一顿,忽然问李诚:“你很关心她?” 李诚说:“科室里谁不关心这件事啊?方哥今天还跟我说,一定得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付寒语气淡淡:“你们为什么这么肯定不是她做的,万一当真是她呢?” 李诚想也没想就直接否定掉:“不可能的,闻护士的人品我们都知道,她做不出这种事。” 付寒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闻听听和于鱼他们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烤鱼店。 张珈树从遇见陈知衍以后,就一直黑着脸,他一直都不喜欢陈知衍。 即使他们并没有见过几次。 每次都只是因为闻听听的原因,擦身而过。 直到落座,他看着闻听听憋了半天,才说道:“不好。” “他、不好。” 说的是谁,都心知肚明。 闻听听眼皮颤了颤,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其实很会找借口,尤其是给陈知衍找借口。 可现在她却词穷了。 于鱼哎呀了声,打断张珈树:“你不是说要过来给听听补过生日吗,说这些不高兴的干什么?” 张珈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才闷闷的嗯了一声。 于鱼是最会活跃气氛的,她看着菜单哀嚎一声:“清汤大老爷啊!你们怎么会带我来烤鱼店,不知道这是我的同类吗,让我怎么吃得下去!” 闻听听瞥她一眼,低声道:“这家店的藤椒味烤鱼,你上次还说特别好吃呢。” 于鱼也不尴尬,大手一挥:“那今天还是吃藤椒味的!” 气氛活跃起来,没人再提陈知衍。 张珈树还给闻听听准备了另外一份礼物,是一个护腰。 于鱼趁机问闻听听:“听听,你说要去我朋友那里当模特,是认真的吗,是的话我就和她说了。” 闻听听郑重点头:“对,我是认真的。” “但你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闻听听:“赚钱哪有不辛苦的,只要不是在我上班时间拍摄就好。” “钱?”张珈树抬头,疑惑的看着闻听听。 闻听听也没什么好瞒着他们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想存钱做手术,装人工耳蜗。” “我有。”张珈树说着就将自己的银行卡拿出来放到桌上。 闻听听哭笑不得,“你才开始创业,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于鱼说:“不用他的,用我的呗,我有钱。” 闻听听还是摇头,她缓缓道:“我会自己存钱的。” 这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麻烦任何人。 她会自己努力,攒够钱,让自己听到声音的。 张珈树见她坚持,有些失落的将银行卡又放了回去,但还是强调道:“需要、找我。” 于鱼叹气:“要我说这笔钱你就应该找闻家要,如果当初他们没有耽误你的治疗,就不会造成这种后果。” “而且这笔钱,陈知衍也应该出,还不都是因为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闻听听就打断她:“不用找任何人,我自己也可以。” 伸手要钱的日子,闻听听从小过到大,这种日子有多难受,她很清楚。 所以她宁愿慢一点,也要自己存钱。 她不想再欠任何人的了。 况且,耳朵这场意外,她也不怪任何人。 是她自己…… 于鱼说到做到,当即就联系了她的朋友,约好周末的时候带闻听听去试拍一下。 闻听听回到家已经很晚,本来在ICU忙碌一个下午就很累。 她本来是想回家洗漱以后就休息。 却没想到陈知衍竟然已经在家了。 而闻听听一进门,陈知衍就沉声道:“这几天你出去住酒店。” 闻听听一愣,“什么?” 她说完才看到门口放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陈知衍坐在沙发上,他就连居家服也穿得工工整整,一丝不苟。 他声线极致冷漠:“我让家政把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近期你出去住酒店,我不想在家里看到你。” 闻听听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语气都是茫然的:“为什么?” 陈知衍这才抬眸看向她,眼睛里像是凝了一层冰似的,薄唇吐出两个字:“很脏。” 闻听听瞬间怔住。 她反应过来陈知衍在说什么。 因为她下午从ICU出来的模样,让他觉得很脏。 闻听听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讷讷的解释道:“是病人突然发病了,我不是故意的。” 陈知衍声音沉得厉害,“我不想说第二遍。” “病人也好,故意的也好,你的存在让我觉得不舒服。” 闻听听脑袋里其实还是懵的,心里也跟着乱。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陈知衍会当着她的面说她很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可见得在闻听听回来之前,陈知衍大概又让人来消毒过一次。 闻听听知道陈知衍的洁癖很严重,可是他每次因为她而让人来家里打扫消毒的时候,闻听听都会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细菌似的。 真的很难堪。 闻听听吸了吸鼻子,她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哑着嗓子开口:“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我不觉得我身上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