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紫烟的身子往后退了退。
死亡不能完全消除恐惧,更何况她还没有死。 所以在看到身边躺在裴砚礼的时候,她还是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直到发现裴砚礼已经睡着了,她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可仍然保持着一个警惕的状态。 她盯着裴砚礼的发旋,脑子里全部都是在她昏迷所听到裴砚礼所说的话。 “可是,我不在乎啊,为什么你连我死的权利都剥夺,还自诩为我好呢。” 阮紫烟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丝沙哑。 裴砚礼原本就睡得不算太熟。 当听到阮紫烟的声音时,他便瞬间清醒了过来。 原本以为是梦,可看到她睁开的眼睛时,他浑身突然一僵。 “紫烟……”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两字。 他慌乱的从地上站起身来。 高大的人影瞬间遮住阮紫烟面前的光。 强烈的恐惧感只是在一瞬间便袭上了阮紫烟的身体。 只是她克制着,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她安慰着自己,连死都不怕了,更加不要怕他,没事的,没事的。 阮紫烟瞬间的变化没有躲过裴砚礼的目光。 只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让阮紫烟害怕了。 明明这些表现只要多观察一下便能发现,为什么之前他却一直没有看出来呢。 裴砚礼恍惚了一瞬,又瞬间回神:“紫烟,渴不渴,哥哥给你倒水。” 他转身往外走去,试图掩饰住自己面上那些不自然的神色。 桌子上的水壶被他拿的叮当作响。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抖。 在他极力克制下,他才将一杯水倒满:“水来了……” 裴砚礼将杯子递了过去,可是阮紫烟却并没有接。 反而只是一直以一种极为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哥哥不碰你,别怕好不好。”心里的苦涩让他的眼底泛起一团薄雾。 杯子被他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人又往后退了几步。 “哥哥不过来,你喝些水。”他极力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扯出一抹笑。 阮紫烟看着他放下来的杯子,却迟迟没有去碰。 反而眼神一转,竟看向了裴砚礼。 四目相对。 阮紫烟竟突然回忆起曾经的裴砚礼。 “紫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可这一声,却让阮紫烟的目光垂了下来。 她没有哥哥了,她的哥哥死在了她回来的那一天。 面前这个人只是假象,只是镇国公府的小公爷。 阮紫烟将被子又裹紧了一些,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着她的样子,裴砚礼感觉心底好像咯噔了一下。 感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流逝。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那天看见阮紫烟跳到荷花潭一般。 一种浓郁的,无法捕捉的情绪,在提醒他:你正在失去她。 “紫烟……之前的一切哥哥不知道,没能保护你,对不起。” “以后再也不会去了,别怕好吗?” 阮紫烟看着他,眼神冷淡地不像话。 就在裴砚礼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她却开口了。 “为什么救我,我不想活,活着……很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