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轻轻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放置在漏水鱼缸里的金鱼,无法呼吸,也无法逃离。
景轻轻飞快地收回目光,药效作用下已经逐渐麻木的手又开始泛起细细麻麻的疼。 连带着早已没有知觉的腿也像是被人钉入一根根钢针,疼痛难忍。 洁白的绷带很快被鲜血染红,刚转身放好东西的程舒青惊呼一声:“手放松!” 程舒青的声音唤回了景轻轻的一丝神志,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 程舒青脸色有些不好:“你道什么歉!” 景轻轻眸色暗了暗:“习惯了。” “祁陌呢?你受这么重的伤,他不进来看看?” 景轻轻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门外。 但门外,早已空无一人。 景轻轻身子一僵,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他忙。” “那你们结婚三年了,怎么还不公开,微博上还整天挂着和他乐队那个温霖的绯闻?” 程舒青的发问让景轻轻的心又凉了几分。 景轻轻有些生硬地将话题转移:“这伤会影响到我弹琴吗?” 景轻轻的话里透着几分自嘲:“跳舞是跳不了了,不想连琴也弹不了。” 钢琴是祁陌让她去学的。 他说想让她参与进他的生活,参与他的乐队。 所以鼓励她去学编曲,学钢琴。 程舒青重新细致地将伤口包扎:“你好好养着,琴也能弹,舞也能再跳。” 景轻轻将手收回来,明知道程舒青只是安慰她的假话,却还是强撑起一抹笑:“好。” 程舒青仔细地交代着注意事项, 只听“叮!”的一声,景轻轻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就瞧见祁陌发来的消息。 【我有事要忙,我已经安排李叔在门口等你了,到家告诉我。】 景轻轻只是瞥了一眼,又很快将手机摁灭。 心底的酸楚不断放大,景轻轻清楚地意识到,在她和温霖之间,祁陌选择了温霖。 这个认知让景轻轻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甚至觉得身上的伤带来的痛根本比不过祁陌简单的一句话。 程舒青一直将她送到医院门口,还想要跟着她离开,又被她劝住:“我一个人可以的。” 景轻轻费力地挪动着轮椅,脸上却迎面落下几滴冰凉的水。 头顶被黑伞罩住,轮椅也被人轻松推动。 景轻轻又惊又喜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祁陌。 “李叔,是你啊。” 李叔在她腿上又罩上一层薄毯:“阿陌他有事,让我送你回去。” 景轻轻自然知道祁陌口中的事究竟是什么,两人的结婚戒指因为需要上药已经被摘下。 此时戒指被景轻轻握在手里,却不住地发凉。 “阿陌去哪了?” “他说工作室乐队那边有点事。” “我想去找他。” 工作室。 景轻轻拒绝了李叔的陪同,不顾手上的伤口挪动着轮椅。 缓慢地走近,景轻轻才意识到,工作室内原本的装饰已经完全改变。 甚至关于她的一切,她私心放置的她和祁陌的那些照片,也被丢弃在角落。 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显眼的温霖。 景轻轻弯腰将相框捡起,珍之又重地将灰尘擦拭。 气愤,失望,难过,所有的情绪全都涌上来。 景轻轻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险些栽倒在地,堪堪倚靠着栏杆站稳。 突然,走廊尽头出的房间响起一声哄闹。 景轻轻怔了瞬,疑惑走上前。 轻轻拧开门,瞧见里面的景象时,她捏着相框的手骤然一松。 只见房间内,温霖正拉着祁陌的左手,而他向来空无一物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铂金钻戒! “啪!” 相框砸在地上,玻璃碎裂,一片一片。 屋内的队员听到声音,都朝门口看来。 瞧见景轻轻,他们愣了下,随即就有人开口—— “轻轻,你来的正好,霖霖正向阿陌求婚呢,阿陌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