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的酒被江时野一饮而尽,他的神色懒洋洋的。 我心中免不了好奇了些。 喝醉了的江时野,是做过什么事情吗? 才会让这帮人,提到就如此忌惮。 “怎么了?” 刚刚过完一轮扑克牌的江时野,已经是几杯酒下肚,侧目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把一杯泡好的茶水递了过去。 醒酒,对胃也好一些。 “不会很久。” 江时野抬手看了看手表:“最多十一点。” 我笑着应了下来,却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酒场局上,身不由己。 曾经的江时修,用这个借口无数次,把我丢在孤零零的纪念日里。 我和他闹过一次。 是在我的二十三岁生日上,他醉意醺醺地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 “陆清晚,你闲不闲?一晚上打十几个电话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 开口没有解释,只有极其不耐烦地责怪。 我望着已经冷掉的饭菜和精致的蛋糕,语气很轻: “你说过今年的生日会陪着我。” “不是说了有事?” 江时修冷笑了一声:“你只知道在家当富太太,我供你吃穿已经是仁至义尽。怎么,还得让我丢下工作回来跟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那天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没想过做什么都不管的富太太,我也想过工作,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是他信誓旦旦地承诺我,说这一辈子,我只需要享福就够了。 又是一杯茶水下肚。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身侧的江时野,压低的声音:“江总,我去上个洗手间。” “嗯。” 起了身,我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了个手出来,昏暗的长廊上,江时修笔直地站在。 他身旁是一面落地镜,外头盛大的夜景落在他的半边侧脸上。 我垂了垂眉,想要快步走过去。 “向晚。” 江时修忽而转了身,眉眼之间醉醺醺的,全然都是醉意。 21 我看着面前的江时修,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脖子上传来的痛感仿佛还在。 在那个他在拼命寻找陆清晚的晚上,他差点,第二次杀了我。 “听说你最近进了江时野的公司。” 江时修朝我踉踉跄跄地走了一步:“是陆清晚让你去的吗?她在临死前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她是不是觉得江时野比我更值得信任?” 江时修的眼里发了狂。 看吧。 哪怕是我都死了,他也依旧打心底里不信任我。 在那个盛夏过后,无论我怎么解释,怎么证明给他看。 在他心里,始终觉得,我和江时野有过什么。 “如果江先生觉得是,那就是吧。” 说完,我不想再和江时修有任何的交集,往前走去。 冷不丁的,手腕被江时修给拽住:“她还和你说过什么,她有没有什么想做……” 江时修的话突然停顿住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我的手腕上,声音骤然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什么?!” 胎记…… 我捏紧了手,想要用力地抽回来,却被江时修按得更紧。 身后是夜色下的江景,我就这么被江时修抵在了落地窗上。 逼仄的空间里,江时修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我那手腕上熟悉的胎记,声音一度颤抖: “清晚的胎记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手上?你是谁?!” “我是向晚。” 我尽量保持住语气的冷静。 江时修怔了怔神,不甘心地在我手腕上来回搓动。 “只有陆清晚才会有这样的胎记,清晚……清晚是你吗……” “江时修,你有病吗?别喝酒喝多了就来找我撒酒疯。” 我忍无可忍地抽回了手。 眼看着他还要冲过来,我止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瞬间跌入了一个略带酒意却温暖十足的怀抱里。 来的人是江时野。 他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里面只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 袖口处被他挽上去了一节衣袖,露出了线条流畅的手臂。 “大哥这是喝酒喝多了犯浑?” 他不动声色地将我护在了身后,慢悠悠地朝前走了一步。 江时修像是丝毫听不到江时野讥讽的话一样,只是痴痴地望着我:“你有清晚的胎记……清晚,你回来了对不对?” “一个胎记而已,小姑娘觉得好看,又想着睹物思人,便去纹了一个。” 江时野回答得滴水不漏,瞥见江时修眼里的不相信,他嗤笑一声:“怎么,大哥该不会是觉得陆清晚还活着吧?别忘了,当初陆清晚的尸体可是你眼睁睁看着火化的。结婚五年,那具尸体就算没有比对过陆安的DNA,你也应该认得出来吧?” 一句话,彻底打破了我原有的认知。 如果我和陆安的DNA能够比对上,那我为什么会是他们口中的野种…… 我将疑问好好地藏在了心里,冷眼看着面前的江时修。 他似乎又陷入了魔怔里,痛苦地捂着脑袋: “她没死……我梦到她了,她说她会一直陪着我,不会离开我的……” “清晚,清晚你在哪?你只是在生气对不对,给我个机会,我可以哄你,我会哄好你的,别和我闹脾气……” 江时修像是真的醉得厉害了。 他眼神茫然地看着我,又把我错认成了陆清晚:“清晚,我不会再为了叶温月丢下你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22 江时修迟来的深情,让我只有无尽的反胃。 我总以为江时修不懂,他只是被叶温月的假象给骗了。 我无数次骗自己,江时修只是不懂,看不清叶温月的真实面目而已。 等到以后慢慢的,总是会好的。 结果现在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在乎我难不难过罢了。 “呵。” 江时野的眼里全部是讥讽。 “江时修,可别再他妈地装你的破深情。受不了就下去陪她,省得碍眼。” 他领着我离开,修长有力的手指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以一种绝对护着的姿态。 “她是我的清晚!江时野你不过是个野种,觊觎江家的产业也就算了,怎么还敢碰我的女人!” 江时修想要再次拦上来,手还没碰到我的后腰,便被江时野回头揍了一拳。 “砰”的一声。 “少他妈犯浑。” 江时野的状态有些不对。 衣领处被他扯开了一点,露出了一小片精瘦的冷白色调皮肤。 他的眉眼尽是冷意,好看的丹凤眼轻轻眯了起来,眼里的戾气很深。 江时修本就是醉得意识不清的程度,这会冷不丁地被打了一拳,晕晕乎乎的,跌坐在地上。 额前微长的发垂了下来,他难受地捂住了腹部。 来不及多看,趁着这个空隙,江时野已经拉着我往外走去。 从长长的走廊上直接出了酒吧。 “等……” 我赶忙喊住了江时野。 男人回过头来,眼里还有未褪去的狠厉,又骤然变得偏执和不甘起来: “担心他?” 我摇了摇头:“生意还没谈完。” 差点都被江时修搞得忘记了正事。 虽然挨了一拳,但江时野还算是有分寸,不至于伤到他什么。 我也不会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再去担心什么。 江时野眼里的戾气缓缓地褪去,半晌,才淡淡地道:“谈拢了。” 话音落,车子停在了我们面前。 我和他一起进了后车座。 江时野似乎是真的有些醉了,捏着自己的眉心,任由外面的风不断地吹进来。 他在烦躁。 又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什么情绪一样。 我看着他,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手腕胎记那处。 江时野替我撒谎了。 他知道这个胎记是突然出现在我手上,而不是什么所谓的纹身。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目光,江时野骤然侧目朝我看了过来。 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知道那些公子哥为什么怕我吗?” “不知道。” 关于江时野的事情,我了解得很少。 “也没什么,几年前他们嘲笑我是野种,酒醉的我,把他们其中一个打到了住院而已。” 江时野低低地笑了:“那帮公子哥,看着呼风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