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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声一落千丈，受尽白眼和唾骂。 在离开之前，乔师长带她再次登门道歉。 解父解母这回连门都没让乔知滟进，直接让她走了。 周月颖趴在窗边看着乔知滟那憔悴的模样，心里却没多少快意的感觉。 “本来以为我应该觉得很爽快，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周月颖嘀咕道。 或许是因为乔知滟并没有真正得到报应，她依然有人爱着她、庇护她，等换个城市，她仍然可以活得很幸福。 “乔知滟的档案已经留下了污点，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梁炅斯忽然走到窗边，轻声说。 周月颖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却见他只是垂眸淡淡地看着楼下乔师长和乔知滟远去的背影。 解父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老乔一世英名，就败在这个不成器的丫头身上了！” 解母端来一锅汤，说：“行了，别说那些了。快来吃饭，吃完还得收拾东西，明天就去边境报道了。” 梁炅斯收回目光，转身去帮忙。 …… 梁炅斯在1980年倒春寒最严重的日子里出发去了祖国的边境，在高山雪原上的边防营住了下来。 这里是国内平均海拔最高、自然条件最差的边防线。 战士们每天都在雪域高原上训练，强度和艰苦程度比以往大得多。 周月颖的魂体仍然跟着他，看着他脸上被因缺氧泛起的红、被风刀霜剑割出的皴裂，还有那挂在睫毛上的冰晶，心里总是有难言的触动。 尤其在触及他眼底的坚毅时，周月颖的心里又是敬佩又是酸楚。 不出一个月，梁炅斯已经和来时的模样大相径庭，满身都是在苦寒中磨炼出的沧桑和坚毅。 在这样的环境里，战友们彼此之间很快就熟悉起来。 有一回大家在宿舍里聊天，有个战友眼尖地看见梁炅斯的枕头底下露出的一截红绳。  他好奇地问：“景营长，这红绳……是你家里人给你的吗？” 高原上条件艰苦，平时训练也很艰辛，私下里大家都比较放松，没有那么多拘束。 梁炅斯也不扭捏，将红绳拿出来，只见红绳中间坠着一块小石头，看起来平平无奇。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那块小石头，轻声说：“嗯，我青梅竹马的妻子送我的。” 周月颖看着那块小石头，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阵涟漪，勾起她越发汹涌的泪意。 那石头是她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年，和梁炅斯一起去河边玩的时候捡的。 那时候同行的玩伴们个个都想找又大又圆润的石头，然后放在一起比较谁找到的更漂亮。 只有周月颖，东挑西选，找到了一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石子儿，圆圆的像珍珠一样，看着可爱极了。 于是她将这小石子儿送给了梁炅斯，说：“喏，以后我们结婚了，这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在场的伙伴们怪叫着起哄，开玩笑说她不知羞。 只有梁炅斯认真地收下石子儿，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给我送了定情信物，就是我的人了！不许反悔！” 那时候他们的脸颊比夕阳更红，谁又知道，说出“不许反悔”的少年，却先反悔了。 第25章 周月颖没想到他还留着这小石头，还将它做成了手链带在身边。 心里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战友们好奇地问：“景营长，嫂子长啥样啊？漂不漂亮？” “景营长，你都有嫂子了还来这么苦的地方，不怕嫂子心疼啊？” “原来是嫂子送的，这么特别的东西怎么不随身带着？” 梁炅斯摩挲着已经有些发亮的小石子，目光似乎在透过石子凝望远方的爱人，温柔缱绻，又带着淡淡的哀愁。 他轻声说：“她已经去世了。” “我有太多对不起她的地方，如果还能再见她一面，我只想和她说声对不起，还有……我其实很爱她。” “如果她愿意原谅我，我想下辈子，换我去追她……” 周月颖听到这番话，声音发哽：“梁炅斯，我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怎么会和你一起有下辈子……” 梁炅斯仍是目光垂垂看着掌心里的小石头，缓缓收紧了手。 日子仍旧这样过，一晃，就是八年。 1987年的隆冬，高原上铺天盖地下起大雪。 梁炅斯在和战士们巡逻的时候，远远发现了几道可疑的身影，在一片白雪茫茫之中格外突兀。 “什么人！”他大声喊道。 几个藏民的身影渐渐清晰，他们在用藏语喊着什么，梁炅斯听不懂，但听语气能感觉到这几个人非常焦急。 有个战友懂得藏语，就给大家翻译道：“他们是附近的村民，在求救，说是有个同伴失踪了。” “那坏了，这里昨晚刚经历过一场雪崩，很有可能是被埋了！”有人说。 梁炅斯皱起眉，当即拍板道：“过去帮忙。” 战士们上前去，跟村民们交流了几句，在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开始帮村民们搜寻同伴的身影。 然而，雪越下越大，大家在风雪中走散了。 梁炅斯身边只剩下一个村民。 因为语言不通，梁炅斯只能连比带划地跟他艰难沟通：“老乡！我们现在往回走！跟紧我！别再走散了——” 他想带着村民往回走，可此时他们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 周月颖只能跟在梁炅斯身边，想帮他探路也没办法，只能心焦地自言自语：“这样下去可怎么办……你会死的……” 村民越来越害怕，体力也耗尽了，渐渐开始失温，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梁炅斯只好带他到一块背风的巨石后，将外面的大棉夹袄脱下来给他盖住，又将身上携带的水壶和压缩饼干都给了他。 周月颖看着他这番动作，瞬间心慌到极致，仿佛这里的严寒瞬间侵袭到灵魂深处。 “梁炅斯！你在干什么！你会死的！你疯了吗？！” 她不管不顾地大喊着，梁炅斯却丝毫听不见，动作不停。 而后他平和又坚定地对村民说：“老乡，你在这里等风雪停了再走，我去找人过来支援。” 说完，梁炅斯转身离开。 茫茫雪原中，只有一个渺小又挺拔的身影在雪地里艰难跋涉。 身后的脚印很快填平，他来过的痕迹瞬间就被风雪抹除。 直到某一刻，他像是腿软一般倒了下去，就再也没起来。 周月颖慌张大喊：“梁炅斯——你快起来！你快起来……” 她的声音颤抖着，深切的无力感像这场大雪一般铺天盖地压过来，让她仿佛被一只大手紧攥到了极致。 他的脸上渐渐也覆上了雪，长睫上挂了白。 梁炅斯的眼中带着一丝眷恋，更多的却是解脱：“元旦快到了……” 他漆黑的眼珠转了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