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九瞥他:“我跟你唱什么歌?” “......”张以辞骂道,“你想跟谁唱?我是寿星,给我献首歌不行?” 傅司九:“不行。” 张以辞烦他:“滚滚滚,一辈子别在我面前唱。” 傅司九一走,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先后告辞。 直到只剩下三四个人的时候,张以辞把江映萱拎到角落,骂道:“你怎么回事儿,跟那刘园是怎么当上朋友的?” 江映萱板脸不说话。 “以后离她远点儿!”张以辞教训,“她三两句话就能把小九的火给勾出来,到时候全算你头上!” 傅司九心里门清,冲着他的面子,没跟女孩子计较罢了。 - 三月底的珠城细雨绵绵,从会所出来时,天空飘起绒针,路灯映出来的光带中,啁啾般绵软。 傅司九仰起脑袋,下颚连接脖颈拉出漂亮的弧线,饱满的喉结不经意间滚了滚。 这种潮湿闷窒的初春,连枝梢新发出的嫩芽都暗成深绿。 傅司九穿了件冲锋衣,出门时他把车钥匙留给了卢行添,也不打算打车,干净的新款球鞋踩进湿哒哒的雨水中。 他走得悠闲,冷白的手把手机举在耳畔,慵懒的腔调:“冯小草,下雨了,借把伞。” “......”冯芜已经洗完澡,就准备睡觉了,她莫名其妙,“tຊ你不是开车了?” “他们把我扔下了,”傅司九把冲锋衣帽子戴上,薄唇浅笑,“这边我只认识你。” “......” 你就不能打个车? 或者自己去买一把? 第26章 能去你家坐坐? 狐疑归狐疑,相比傅司九的住处,冯芜的玫瑰苑离这家会所确实近很多。 何况,还有小路可以绕。 想着今天得罪过他,冯芜没敢呛声,默默发了条导航给他,叮嘱道:“你从这条小路穿过来,十分钟就能到,我下去等你。” “不用,”无人知晓的角落,傅司九笑的多情,“我到了给你电话。” 冯芜:“也行。” 小区一个挨着一个,紧临密凑的房屋高矮不一,路灯被渐渐茂密的树叶过滤掉明亮的光,细雨遮天蔽日,积了水的地面折射出影绰斑驳的弱光。 傅司九很小就被送来了珠城,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傅家有生意在这边,也有至亲早年移居过来,他性子桀骜不羁,不拘住哪里都行。 大哥大姐觉得对不起他,这边至亲拿他当命根子,身边朋友处处恭维忍让,几个发小也经常怕他孤单,三不五时就把他约到自己家吃饭留宿。 傅司九是被捧着长大的。 喧哗的热闹中,他一大男人没有过细的心思,更不会伤春悲秋。 可就在这个夜晚,他出门闻见春天的气息,看见天上地下的潮湿。 他突然,有了一丝微妙的悸动。 他想冯芜。 想看见她。 想跟她说说话。 那被热闹灌满的心脏,骤然露出一个明显的洞,这洞荒芜,让傅司九想起“思念”两个字。 他轻嗤自己矫情。 - 到玫瑰苑时,隔着绒针般的雨帘,傅司九远远瞧见站在楼道里躲雨的女孩子,她穿着珍珠白睡衣,外面披了件黑色毛衣外套,一只手拿了把伞,正盯着大门的方向瞧。 傅司九锋利的眉皱了皱,加快步子走到楼道里,低斥道:“不是说了,我到了你再下来?” “没关系,”冯芜打量他,“你衣服都淋湿了,春捂秋冻,春天要保暖的。” 她睡前才洗过头发,一头半长不短的软发略微凌乱地披在肩后,包裹住她巴掌的一张脸。 楼道寂静,有灰尘腐朽的味道,感应灯时亮时灭,说话时有轻轻的回声。 傅司九揉了把她脑袋,眼睛在黑暗里灼灼:“你自己冻着了怎么办?” “不会的,”冯芜把伞递给他,“我开车送你回。” “......”傅司九心尖烫得不行,嗓音越发软了,“不用,打扰你休息。” 细雨沙沙,像深夜的蚕在啃食桑叶。 冯芜身高只到他肩膀,仰头时,又俏又可人。 她晃晃车钥匙:“你是不是因为说话太欠,被行添哥他们赶出来了?” “......”傅司九差点气笑了,“你是吃了什么熊心豹胆,居然敢顶嘴了?” 冯芜腮帮子微鼓。 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傅司九也没那么可怕。 跟他开玩笑,打趣他几句,他都跟哄小孩似的,最多骂骂就过了。 要真算起来,相比于他的骂,他对自己的好才更明显。 冯芜:“那你要不要送,不要我就帮你叫车。” 傅司九舔舔唇,冷不防问:“能去你家坐坐?” “不能,”冯芜很直接,“乱的跟狗窝一样,我没打扫,不许你去。” “......” 以为她要说什么“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之类推拒的话。 傅司九胸膛轻振,笑息浅浅,嗓音温柔的跟细雨一般:“你还能再直接点?” “这段时间忙,”冯芜好脾气道,“我自己住无所谓的。” 很舒服,很自由,想摆烂就摆烂,就是不适合接待客人。 除了楼道里的腐朽味,傅司九还闻到了空气中潮湿的雨水和泥土腥气,但在这些复杂的味道中,他敏感的捕捉到一缕花香。 这花香很淡很淡,完全踩在了他的嗅觉点上。 就这么一点香味,放大了他所有感官,让他流连忘返。 同样的香水用在不同人身上,释放出来的味道却不尽相同,而冯芜身上的味道,完全击中了傅司九的心脏。 他弯下腰,与她视线齐平,佯装不经意把距离拉近,低低的嗓音:“香水用了?” “......”冯芜又开始闻袖子,“这味很重吗,怎么你们都能闻到。” 傅司九:“还有谁?” “小桃啊,”冯芜嘀咕,“我自己就闻不见。” 沉思数秒,她讪讪抬睫,小心问:“你朋友是不是告白失败了,所以把香水丢给了你?” “......”傅司九顿了顿,玩味地问,“怎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冯芜觑他,实话实说,“我没喷香水哦,甜品店工作不能用香水,会影响食物和客人的感觉,我就...拿来熏房子了。” “......” 冯芜:“既然是你朋友不要的,那我喷厕所也可以的吧。” 傅司九额角抽抽。 他抿抿唇,憋了句:“可以,想喷哪就喷哪。” 冯芜眼睑弯出卧蚕,笑起来不知不觉的甜。 傅司九跟着她笑,借着楼道外映进来的光 |